许老二:说的挺好,但别说了,别给你姐说犯病喽。
“你看看老四,他半碗饭都吃进去了。你也吃,大弟,吃白菜干啥?别用白菜包饭,你学老四也用那麻婆豆腐拌饭,嗦口酱泥鳅,你看泥鳅里也放红辣椒了,再夹口花生米。”
许老四闻言嘿嘿笑道:
“对,这么吃香,今晚咱不剩菜。嫂子,今儿得夸夸你,菜做的香,有娘做饭那味儿了。
还有大力哥,那是你想茬了。
反正你会在这住段日子,等我娘和我侄女回来你就知道了,解释没有用。到时你旁边看着,我侄女敢点菜,我娘就敢做,这才是我们老许家掌舵人风格。
还让我哥骂我嫂子?他敢吗?
倒是我嫂子要是做啥放不开手脚,备不住会让我娘不满。我娘常说,要么别做啥事儿,要整就尽力整好点儿。”
“啊?”大力心想:许家不是欠了许多饥荒?
不勒紧裤腰带从嘴里省,从哪里省。农家人过日
子就要精打细算,至少他认识的人家都如此。
许老四闻言一乐,摇摇头说道:
“建议你在我家待着也心大点儿,免得你往后心里总犯嘀咕。
你想啊,我家都欠七十多两银钱眼瞅要奔八十两去了,在这种情况下,饥荒欠一圈儿啦,我娘建房给客商吃饭还寻思要以人为本呢,你细品品。”
这是正常过日子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要不然能花那么多砖钱吗?
砖瓦钱简直是许老四的心病,非说这是前期投入,讲什么竞争力。说要是给人冻够呛,人家越有钱的客商越是下回准备工作做足不再来的,直奔镇里县里一样花钱暖和吃饭多好,人家凭啥来你这里吃饭?
他们哥仨要是再敢问多,娘就骂他们说,你们哥仨的心眼子。好像出生时让她用线缝死了,寻思啥事咋那么死心眼。
“所以我娘心里咋想的,咱谁也别猜。但我敢说绝对和外面的婆母不一样,你不要为你姐我嫂子担心。我娘更和大多数的老太太两股劲儿。”
许老四说完还从他二哥那里找认同感:“好像就是从嫂子说的那次,娘和侄女差点没了之后是吧?咱不知道是不是去阎王爷那里转悠过的事儿。我说句不恰当的,有时我觉得我娘持家的观念,比一人过日子全家不饿的老光棍还磊落。”
许老二:“对,吃啊,别光顾着说话。”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他眼下评价几句老娘不要紧,老四那滑头容易去娘那里嘴甜给他卖了。
与此同时,正在紧张护住货物怕被人抢,眼睛不敢合上在闹灾呢,赶夜路取救济粮的人多,容易被抢啊,连猪皮都穿在里面不敢漏了富的许老太,边疯狂往家赶路,边连打两个大喷嚏。
一想二骂三念叨,许老太揉揉鼻子呸呸骂道:奶奶个腿的,谁在背后骂她呢。
这面大力听完这番话,又细品品,他曾经也去阎王爷那里转悠过,怎就没想开呢。难道是没见到阎王爷的事,还是差口气?
但大力笑着说:
“备不住这就是你家我大娘的能耐处,我大娘做啥指定都是对的,就冲今儿和我姐夫走一圈,谁见着不问一声大娘。
真的,以前只是听说过感受不深,眼下我是服气了,我正好在这里住住学学。
人家不是说吗?脑子支应俩腿,只有脑子里把要做的事想明白,俩腿做的事才会是对的。
这般家里才能好过一些,要不然想茬了干啥都是白忙乎,是不,姐夫?”
许老二:“对,吃啊,别只顾说话。”
他快要吃完半盘子泥鳅。
于芹娘扯过一个抹布递给她男人让擦擦脸上汗,这是吃冒汗了。
看许老二用勺舀泥鳅汤汁抹在土豆上,于芹娘忽然说道:
“咱家田芯儿最爱吃汤泡饭。”
炖鸡的汤,鱼汤,用猪油炖豆角茄子剩点汤,她家田芯都爱用汤汁拌饭,再给两根咸菜条就能吃一大碗。比吃蛋羹泡饭都香。
“大弟带来的泥鳅不少,今晚我才炖一小半,也不知娘他们啥时候能到家,按理早就该到家了,我猜备不住还是被这场风和雨耽搁了。唉,不知道外面雨大不大,好在和里正叔他们能互相帮衬,咱在家着急上火也没用……剩下的我放桶里先养着吧,我瞅着能养个两三天,这泥鳅想必田芯儿也爱吃。你说呢,夫君?”
“行,吃啊,别只顾说话。”许老二心想:你都会自我开解了,还问我作甚。
“我早就吃完了。”
大力接话道:“姐,养着,要是不够,回头倒空我再去抓。”
许有银吃饭速度明显放慢
,这说明他也快吃饱了。
太舒坦了,一天累要死就为肚子吃点好的,闻言笑着说道:
“对,等我再帮村里人盖几天房的,不能人家帮咱家,咱家完事儿不管别人。要是养不住泥鳅,大不了回头我和大力哥一起跑趟河套子,再过几天就有空了,泥鳅和鱼真是俩味儿。”
许有银又笑呵呵看着大力说:
“这要是我侄女在家,每次吃完顺口饭那还得哼哼唱两句呢。就咱这顿饭,她指定能稀罕,我大侄女愿意吃咸口。她咋唱的来着,嫂子,你记得不?我就记住那小词甩的,跟那决了堤的江水似的滔滔不绝。”
于芹娘笑:“好像是什么,阳光普照小河欢歌,为了生活,我们一起去奔波。点豆种瓜,辛勤耕作,挥洒汗水,喜迎收获。”
她侄女有时吃完饭后爱哼哼这首歌,另一首干活时爱哼哼的她可记不住。因为不常在一起干活。
于芹娘不知道的是,那并不是许田芯多么喜欢唱歌,实在是她家每次吃饭,可能是气氛很好,大家甭管好吃孬吃也依旧吃的香,直播间随机背景音乐就爱放这首歌,她想不会唱几句都不行。
至于她干活时,直播间爱放的背景音乐是: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我还能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与此同时,正奔波的许田芯也连打两个大喷嚏。
许老太再次呸呸呸吐几口,这谁呀?给她们祖孙俩都讲究了,奶奶个腿的。
当夜,于芹娘他们并没有吃饱直接入睡,而是将今日从村里收上来的鱼拾掇出来。
许家除自家工分得了那点,还欠村里二两银的鱼钱。想必这是许老太万万没想到的,实在是猜不到家里几个孩子能在她离开后,攒那么多鱼敲面和鱼松。
第二日天不亮,于芹娘起早敲打完鱼敲面,这才给家人做早饭。
她做个酸菜汤,蒸了米饭,烧了几个干辣椒掰碎撒汤里,配上一碗萝卜条咸菜。
又想着今日活多咬咬牙,晌午没空做饭,只能揣几个大饼子喝点水在田地里对付一口,她就切了几片许老太腌制的咸肉,学她婆母做回锅肉的做法,炒了芹菜葱白,炒的干干巴巴鲜香入味。
随后于芹娘就和她弟弟拿着镰刀背着筐,又推辆车向许家田地走去。
今年老许家大致估算两千多颗白菜是有了,大葱也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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