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沉浸在,制作出更有威力炸弹的喜悦中。
吕岩却在抱住许田芯时,将许田芯的脑袋按在胸口。
她正用极小的声音在许田芯耳边说道:“永远不要说出甘油的配比。就说它会受多方影响起不同的反应,只能靠目视观察。讲不清楚,没有标准答案,你这个人就会是标准答案。”
吕岩又将许田芯的小脑袋瓜,使劲往怀里按了按:
“可记下了?!”
记下就笑,表情不要有变化,观战台上有人在看。
许田芯一愣,远方观看的能是什么人?
不言而喻。
而吕姐姐这是在担心她研制成功,会被灭口被斩杀?
事实上,她确实没有全交代。
因为不是不告诉,而是学过化学的现代人都知道。
首先,化学实验,确实会受天气和室内温度和湿润度有不同的反应。甚至在实验变化过程中会出现物理现象。
所以只告诉用盐能析出甘油,可用多少油脂又要放多少量的盐,即使后期可以慢慢试出来,但是皂化成什么样开始放盐才会让高级脂肪酸钠析出,它的密度比水要小,要浮在上层什么程度,才叫会彻底分离出固体和液体。
包括析出滤液后,怎么样再将甘油,从带有杂质的滤液里面提纯,这又是另一个步骤。
也就是说,整个过程,要有盐析,有过滤,有蒸馏。相等于是三个步骤,才能最终做出有爆炸威力的甘油。
期间每一步,连柴火不一样,水温沸点也会不同,吕姐姐有句话说得很对,她确实需要用肉眼观察,文字根本没法说清。
除非带徒弟,手把手教做实验。
所以在许田芯看来,灭她口,掐死她一个小虾米一点好处也没有,大家合作不好吗。
她卖她的开塞露。
到时,镇北军的决策人甭管是什么目的,她还能帮忙隐藏。
因为开塞露里面就是大量的甘油。她这个很不打眼的生意,却有最正当的理由能大量生产,让别人根本就联想不到炸药上面。
但是让镇北军找人专门做甘油,倒是会引起怀疑。你工厂设在哪?你做它干什么?还能藏得住吗?
索性不如留下她这个大成手。
名义上再买一些她的药,暗地里,她给塞夹一些不是药的纯甘油。
你看,双方利好,还神不知鬼不觉的,这样足够隐秘,才能藏住更大的秘密。
而这个想法,也是许田芯将硝化甘油的配比老老实实上交的原因。
她不想再碰硝了,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她才不会直接给出成品。她是出配方的,又不是流水线给制作炸弹的小工,万一哪次跑得不够及时被炸死冤不冤。
至于后期,在提供甘油后,许田芯还真为镇北军的决策人,提前操心了一把。
她心想:
到时姓霍的你要是敢动我,你就是姓霍的。而不是曾经我亲眼见证的,明明一代名将却住山洞不占地方便宜,还伸手帮扶在暴风雨中前行的百姓,又为抗灾义不容辞的霍大将军。你暂时态度不明朗,就先这么叫吧。
总之,霍老三,听闻排行老三嘛,许田芯深吸口冷空气:
你不如找位信得过的,自己再开家和我、连同和我们二道河村,都完全不搭边的鞭炮厂,两者一点联系也没有。
你这不又有合理借口藏硝了嘛。
包括硅藻土的囤积,就明令以清理河道为借口。
到时,镇北军哗啦啦开过去,你就捞呗,既得美名又能白得多少硅藻土。
然后你再用这些此时此
刻在场的亲卫军们,还是近卫军啊?许田芯也搞不懂这些人是什么身份又叫什么。
她只认识吕岩和岁禾岁丰,听闻吕姐姐只能带这俩人进场,其他部下根本就不在。
也就是说,现场这些军将的来历,就是受那位姓霍的直接指挥吧,属于心腹暗卫们。
总之,不管霍老三,你是想造反还是去干疆外,打到欧洲都没人稀得管你,炸药配比已经给你就用呗。你再将这些信得过的手下藏在荒郊野岭,将她给的甘油,你们私藏的硝,以及合理借口得来的硅藻土一合,做成成品。
想打谁就往哪里运呗,杀她干什么呀。
疯啦?
霍老三你要是敢发疯,最终只会是没有追随者。
毕竟难道在收拾完她后,之后研究出她“神迹手艺”的工匠,被利用完也杀?看看她的无头女尸,谁还敢研制出来。
连今日在场,知道这个秘密也杀?杀得过来吗?
而且会让许多人的心理产生反应,不敢说别人,吕岩姐姐就会是其中一个。
大家深夜会想,你心眼子跟针鼻儿大小似的,总是不放心这个那个,将来谁还敢献策献计?
追随你的那些心腹大将们,谁还敢和你同担风险共享秘密?尤其是得知你秘密这点,会让他们很不安产生怀疑。
更何况一个男人,你可以身无分文,但必须要心有山海,有令人敢抛头颅洒热血去追随你的魅力。
要是连这点魅力都没有,如井底之蛙只会自私保全,还名将呢?不如归去,别带更多的兵了,会影响大家发展。
观战台上,霍允谦突然连打三个喷嚏。
而许田芯在想通这些后,在别人眼中她就是莫名其妙地转了转脖子,又晃了晃自个的小脑袋瓜。
她第六感觉得,年纪轻轻就做了霍大将军的人,应该不会那样,自个这颗小脑袋还是挺安稳的。
许田芯突然对吕岩绽开更大的笑容。
吕岩本有点儿担心经她提醒,田芯会慌乱会装不住表情,会被观战台看出端倪。
却没想到提醒完,得到的是这样没心没肺的笑容。
而田芯越是这般,吕岩越是觉得怎样对田芯好都义不容辞。
吕岩率先打马离开。
她知道,此时府邸会有一个小集议正在等待她。
她也通过这次能研制出更有威力的炸弹,彻底走进霍家军真正的核心圈。
不过,前提是这次大将军对许田芯的去留,她不能有异议。
这个去留不是指灭口,这不符合大将军的品行和霍家军的作风。
吕岩担心,而是会让田芯留在军中,毕竟其他将领们也会建议,如此才是明智。
总之无论是什么样的决定,她只要不提出异议,升迁,就会易如反掌。
吕岩骑马如闪电般驰骋在路上时,脑中回响岁禾和田芯的对话。
岁禾告诉她,有追问过田芯,为何没有继续顾左右而言他,明明以田芯的聪明,再加之她对田芯的喜爱,撒撒娇,可能就会利用手中权力帮忙给遮掩过去,不过是一个小爆炸罢了。
田芯说:因为这个功劳想送给吕姐姐。
因为她不喜,任何人用女子身份说事儿搞不正当竞争。
想得到要职,想升职就靠本事,就去比谁更强,输了洒脱说句自愧不如。
凭什么拿吕姐姐没成家没生子,怀疑女子就会有不稳定情绪说事?
如果只剩下用性别攻击这一点,又不能详细给出到底有多少女子在担任要职时,因情绪不稳造成过重大损失。啥证据没有,靠固有印象猜测女人这般,那说明他
们也没有别的本事了,本身心里已经对吕姐姐的领兵和单打独斗本领在仰望。
田芯还说,既然诞生女子这个群体,让她们穿上裙摆,却不允许裙摆飞扬,没这个道理。
所以,她才说出发现新型炸药,就为既然你们靠蹩脚理由将吕姐姐拽下来,就别怪她走捷径,送吕姐姐成为大将军真正的左膀右臂。成了心腹,那升职加俸禄的机会不就多了?
吕岩心想:所以那个小丫头,即使很害怕再碰硝和甘油,也在爆破时,一边吓得不停抹脸上的汗灰泥,一边认认真真记录哪个是真正的配比。
吕岩眼中掠过许田芯熬夜打瞌睡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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