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翻哀叹道,“君侯是被刺客以利器伤了脸庞,这本是无大碍的,军医也已上了药,但刺客在利器上凃了毒,伤口竟生了溃烂,以至于君侯连日高烧不退。而后君侯以镜照面,言说‘面如此,尚可复建功立事乎’?将士们连番劝诫尚不能平其愤,夜间便怒极而致伤口崩裂而亡。
咽气前尚不忘叮嘱臣等以布掩面,不欲以伤溃之容面示人。二公子是最了解君侯的,君侯最是珍视其姿容,平日里连接见臣等,无论何时也都要净面梳头。还请二公子莫要令君侯身后不安。”
“那刺客人呢?”
“臣等无能,并未抓到刺客。”身后的将领们统统跪下请罪,主辱臣死,何况主公都死了。
刺客伪装成韩当麾下的士兵,跟随在猎场巡查,结果被识破了身份,怒极便出手伤了人,但等孙策身边的侍卫赶到时,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已经昏迷了的孙策。
这样的说辞,孙权怎能轻易接受呢!
虞翻将刺客伤人的利器呈给孙权,孙权接过,一把丢在地上,“金钱镖,又是金钱镖,果然就是他!”
他已然写信给孙策,竟还是来不及,让兄长死于这贼人之手。
荆卫,荆卫!
在吴郡制造纷乱,又刺杀了他的兄长,落到他的手里,他定要将人千刀万剐!
他伏在孙策的棺外哭得不能自已,还是虞翻和张昭将孙权直接扶了起来,“二公子如今不是哭的时候,江东之兵众如今群龙无首,还指望二公子即刻起身主事。如今天下尚未平定,奸雄四起,豺狼当道,二公子更应该振作起来,承先主和君侯未竟之事业才是正理。”
张昭当着众将士的面,将孙策吴侯的印绶交给孙权,并扶孙权上马,列兵而出,巡察丹阳军营。
孙权站在战台之上,背对着众将士而立,手持鼓槌,亲自击鼓。台下的将士们,手中持矛,奋力击打另一只手上的盾牌,发出了磅礴的“铛铛”声,配合着口中的吼声,震耳欲聋。
乔玮听不懂他们在吼的是什么,她的目光只关注在此时站立在高台上的孙权,战袍翻飞,面色沉痛。那一面鼓此时好似并不是激励将士、振奋士气所用,而是孙权发泄着自己胸中愤懑的出口。
他一下一下用鼓槌狠狠砸在鼓面上,试图压抑住自己的悲伤,他此时是这般孤独,他咬牙忍住鼻头的酸楚,不允许自己的眼泪在此时落下。
乔玮不由得哀叹一声,轻轻回到了帐内,她轻轻捡起放在被孙权掷于地上的金钱镖,上头还凝结着一小块未被擦拭干净的暗红色血块。
她微微皱眉,反复端详后,竟发现了卡在莫三公子戳印之中,有一根极细的线头。她从怀中取出一块帕子,将这根线头放在帕子之中观察。
等等……
这……东西她是见过的。
乔玮心下有了一种猜测。
她望向孙策的棺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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