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是咬着牙谢恩的。
圣旨一下,再无更改。除非她崔玉燕去死。可要是叫她去死,还不如去突厥。
崔玉燕这几日也在宫里,此时就在贤妃面前哭的肝肠寸断。
贤妃也疼爱她,可毕竟不是自幼跟着长大的。疼爱也有限。
何况眼下事情成了定局,虽说去突厥的旨意还没出,但是也就是一半日的事了。
不然没事封你做公主做什么呢?
只是贤妃此时很难分辨皇帝的意思。
难不成,储君册立成了之后,陛下就要打压自己了?
这是令她最恐慌的,现在无比后悔之前将崔玉燕带进宫的举动。本意是叫她嫁给西凉贵族,好拉拢一些支持。
如今要是叫她去了突厥,还有什么用呢?
“好了,别哭了。你从臣女成了公主,这是陛下的恩典。”贤妃深吸气:“你不是一直想跟王氏比,现在你是公主,她是郡主,你赢了。”
崔玉燕顿住了,不可置信的看贤妃几眼,又赶紧低头。
直视高位也是错了规矩的。
以前可以不在意,现在她不敢。
跟王氏比?
郡主?公主?姑母是忘记了,人家是储妃吗?
可她能说什么?如果事情无可转圜,她是一点办法也没了。
此时她甚至不敢提出出宫,父亲也保不住她的。
她其实不算笨,想的通,越是想得通就越是伤心欲绝。
没有人愿意去突厥,远离故土,从此就再也回不来了,谁愿意啊?
不过这道圣旨下,荣妃是抱着二公主结结实实的哭了一场。
知道自己孩子安全了,反倒是浑身都没了力气。
东宫里,王稚斜靠在软榻上:“这几天我光顾着悠娘了,咱们这有什么事?她们没有闹事吧?”
“您放心,没什么事。之前西凉良娣遇见了李良媛说了几句话来着,李良媛是根本不理她。据说是哼了一声就走,一点面子也没给她。她如今不比以前了,也经历了这许多事,并不敢追上去如何。”花奴道。
“真要是学乖了,就不该去嘴贱。”青雀道。
“青雀儿说的对,可惜她怕是改不了。不闹出事就万幸了。”王稚笑道。
“二公主能不去突厥太好了,她性子活泼却没什么主见的。真要是去了……唉。”青雀叹气。
她们跟着王稚在宫里长大的,跟二公主也是从小一起玩。
玩游戏的时候,几个丫头都跟着一起,所以感情是真的有。
“是啊。”王稚点点头:“人总是分亲疏的,悠娘要去,我伤心得很。崔玉燕要去,我想的更多的是陛下对贤妃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您这么思考是对的。如今呀,您不光是皇子的正妻,还是太子妃啊。”花奴道。
王稚摇摇头:“算了,今日不想了。告诉下面,晚上我想吃藕了。”
“是。今晚预备大王爱吃的吗?”花奴问。
“预备一点吧,不过他今晚不来的。”王稚说的也是漫不经心:“李良媛伺候过了,怎么也该是崔氏了。”
这两位都是有家世的,薛绍冲没事不会不给人家面子。
花奴点头去了。
果然夜里的时候,薛绍冲就去了崔氏那边。
反正俩良娣都是不侍寝的,这一点整个东宫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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