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知县这边遭到在临安县经营多年,势力渗透衙门和各层关系网的张县丞施压。
气的牙齿咬的咯咯响,抬手把一套自己喜爱的茶盏都摔了。
愤懑道:“嚣张至此,真是欺人太甚。”
方主簿低垂着眼帘,在衙门做事多年的他,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
孙知县来到临安县不到两年,而张县丞在这里经营了近十年,临安县还算富饶文风也好,在这里做县令也容易得政绩。
每届县令时间一到,政绩评优,大多就会被再次调走高升。
这样无论是衙门里的官吏,还是城里的富商与乡绅,都更愿意抱长久留在本地做县丞的大腿,有什么事都愿意求他庇护。
因此也造成他们结成了关系网,如果调来的县令没有强硬的后台,就会被本县的县丞压制。
就像此时被张县丞压制如困兽一般的孙知县。
眼看到现在税粮收不上来,下面官吏做事磨磨唧唧,孙知县明知道是张县丞在给他使绊子。
可是时间到了税粮交不上,担责任最大的还是他这个一县主官。
孙知县有些愧疚的和方主簿对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躇踌的张了张嘴。
方主簿眼神闪了闪,在孙知县出口前,露出一抹苦笑,道:“替大人分忧,是属下的本分,什么事都没有收上今年的赋税重要。
我那外甥虽然被昆家少爷伤的严重,但毕竟没有生命危险,大人想怎么做不必顾虑下官。”
方主簿咬着后槽牙,心里恨的要死,但这些话他不得不说。
就算他不说,方主簿也知道孙知县最后为了顺便交上税粮,还是会向张县丞妥协放了昆广才。
要是真的那样,还不如自己送他一个人情,让孙知县愧疚,心里对张县丞的压制更憎恨不满。
孙知县对方主簿的理解和识时务,又是愧疚,又是赞赏,想着以后有机会再补偿他和他外甥这次受的委屈。
不过因为孙知县对张县丞和昆家不满,还是硬让昆家赔偿了江舟一千两银子,才答应放了昆广才。
昆夫人虽然不愿,觉得江家穷酸狮子大开口,但在昆老爷的作主下,还是让管家给江家送去了一千两。
这赔偿的银子虽然不少,但对昆家这样的大富商来说,不过是毛毛雨,不值一提。
不过昆老爷并不是讲理的人,要不也不会教出昆广才这样的儿子,他们一家至始至终,都没有为昆广才伤人之事去江家登门致歉。
这也让江家夫妻在方主簿的劝说下,咬着牙,收下了这批赔偿银子。
等到昆家的管家高昂着头走后,江夫人差点气的晕过去,不满的看着疼爱自己的大哥。
方主簿头疼的揉了揉,虽然他和妹夫一家,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都不缺吃喝花用,还真不稀罕这一千两银子。
看着唯一的妹妹眼含泪花的看着自己,方主簿如何不心疼,不生气。
于是看着妹妹夫妻两,只好把话说明:“就算你们不收这一千两银子,不过几天知县也会找借口,直接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怎么会?”方舟的父亲不敢相信:“这样当众伤人,怎么说这罪名也不小,怎么能说放就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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