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沈灵犀拜玄清女冠为师,也是想着多一项能力,替人做白事方便,还能把自家棺材铺的生意,打造成“丧葬一条龙”产业。
她学了一年画符、掐诀、踏罡步斗。
怎奈不是这块料子,学艺不精,仅能拿出来打打杂,糊弄糊弄人罢了。
从不对外说她是“妙”字辈的弟子,也是不想连累师门清誉。
侯府库房就在侯府东北角,与沈灵犀的静思院,刚好是东西对称的位置,中间隔了个侯府祠堂和小花园,一条路走到底便能抵达。
门前有几个魁梧的侯府侍卫把守,算得上是守卫森严。
安妈妈指着门前的空地,“库房院里就无需作法了,道长们便在此处开坛吧。”
明安笑着称是,四个人起坛作法,又是摇铃又是念咒的,很快便把动静搞了起来。
库房离后宅不远,又不属于前院,再加上是金仙观的坤道在院门前做法事,这番动静自然引起府中许多不当值的闲人来围观。
沈灵犀见人聚得差不多了,便朝明安使个眼色。
明安拿出准备好的柳枝,在空地前煞有介事扫打一番,走到安妈妈面前,“库房是最不能出事的地方,妈妈可曾听说去年安昌伯府库房失火之事?那便是有邪煞作祟所致。这院子里,只要有人住的厢房,还须得用柳枝扫打,如此才能驱邪避煞,免生灾祸。”
安妈妈见她说的头头是道,倒收起几分轻视的心思。
总归此事是得了宣平侯首肯的,她自不会拦着,便点头应下,上前跟侍卫交代两声,引着两人进了院中。
库房是个两进的院子,北屋三间上房和东西厢房,分别存放着各房主子的嫁妆和贵重财物,南边倒座则供值夜的管事居住。
依昨夜刘四所言,他死前歇息的,是第二进院子的南屋。
沈灵犀走进屋里,便闻到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酒气,那酒气里面,还飘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异香。
平日她对尸身做防腐处理,接触的香料不少,对于大部分香料的气味和功效了如指掌。
这异香是西域来的,指甲盖那么一点,都要一两金子,价格极贵,故名“千金香”。
难怪刘四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掉井里去的。
千金香是这世间最贵也是最好的迷药,只要沾上一点,便能令人无知无觉昏睡上两日,更别提是被人扔井里了。
只是,这酒气……
沈灵犀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见屋子已经被人打扫得十分彻底,半分蛛丝马迹都没留下,心中便有了计较。
她从房里退出来,趁安妈妈不注意,凑近明安耳畔,低语一番。
明安点头,亲自上前,把房门关上,从袖中掏出不少黄澄澄的符纸来,贴在门缝和窗缝上。
而后与沈灵犀两个,手摇镇魂铃,脚踏天罡步,口中还念念有词,绕着门前作法。
安妈妈瞪大眼珠,不明所以,“道长,这屋是怎么了?”
“这屋里有极重的阴煞之气。”明安煞有介事地叮嘱:“用符纸封死门窗,待邪煞之气散尽,方能住人。”
安妈妈打了个寒颤,看着贴满符咒的门框,亦觉得这院子里平白多了几丝邪气。
沈灵犀见火候差不多了,又朝明安使个眼色,然后便自顾自地摇着铃,念着咒,朝院子外头走去。
“咦……”明安朝安妈妈低语,“您看,我们师叔已经许久没如此了,说不得你们这府里,真藏着邪气的‘东西’。”
安妈妈:???
她眼皮子又开始突突猛跳。
“请随贫道来。”明安有意压着步子,领安妈妈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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