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为亡者更衣,用白绢覆面遮盖容貌,还要以玉器设充耳,塞七窍,寓意防止真神出窍,元阳外泄。也有“悬珠当耳旁,不使妄听。”的意思。
而后,在亡者口中放入珠玉和谷物,谓之“饭含”。“一品至三品,饭用梁,唅用璧。”,寄希望于能让逝者在九泉之下,能继续享受生前的食禄。
沐浴、袭和饭含,便是沈灵犀这一个多时辰做的活计。
再往后就是宫中敕使前来吊唁,设灵前旗幡等,第二日才能进行小敛、敛发、大敛、入棺,这些都由礼部派人专司,走完这些流程,便要开始接受亲朋和各路官员吊唁。
因着此番长公主实为诈死,由皇帝亲下口谕秘不发丧,所以丧仪只会进行到入棺的流程,停灵于灵堂中,便会暂时搁置。
沈灵犀一边打理尸身,一边同雪团叫来的玉竹说着话。
“杀你的人,是不是驸马?”她开门见山地问。
玉竹眼中闪过复杂之色,“是他,也不是他。”
“这是何意?”沈灵犀诧异抬眸。
玉竹:“我原以为是他,可跟了他几日,才发现,此事并非那么简单。”
沈灵犀眼底划过一抹了然。
以驸马的身份和能力,恐是做不到在皇城里掩人耳目,犯下那等事。
他定有帮手。
“昨夜的刺客是怎么回事?”沈灵犀又问,“是驸马派来的?”
玉竹摇头,“他一直以祭祖的名义,蛰伏在京郊庄子上,目的是要避开京城的风波,长公主一旦身死,皇上也不会迁怒于他。刺杀之事,并非他安排,只不过他是知情之人。”
既是知情人,就等于是眼睁睁看着“爱妻”去死。
面上却还要做出这副深情模样。
这就很有意思了。
“所以,他只是一颗棋子,或者说,是一个替死鬼而已?”沈灵犀问。
玉竹点了点头,“眼下唯有从他这里,才能知道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
与此同时,被常公公扶去东厢房歇息的崔谨,支着头从睡梦中惊醒,不知想到什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捻了捻指尖。
“不,不对。”他忽然喃喃道。
常公公随侍在他身边,闻言,掀起眼皮,“驸马说什么不对?”
“手不对。”崔谨肃容看着他,略显僵硬地吐出一整句话,“手很粗糙,应该不是她。”
崔谨跌跌撞撞跑去上房,沈灵犀已经整理好尸身的遗容,请了门口等候的仆婢进来。
新任的知府王大人,和慕怀安也在其中。
“长公主”身穿雪色素衣,脸上覆着薄纱,躺在屋子正中的床榻上,
透过薄纱,能看到她容光焕发,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这不是,长公主,是假的!”
崔谨对着知府和慕怀安,悲愤地道:“是假的!”
王知府和慕怀安面面相觑。
慕怀安自是心中有数,故作诧异地问:“驸马这是何意?这分明就是长公主,怎会有错?”
崔谨眉头紧锁,拉着身后的常公公,大步走到榻前,一把抓起尸身的手,指着手心让他看,“有茧子,不是她。”
常公公朝尸身的手心看了一眼,白皙干净,连个薄茧都没有。
再瞥一眼长公主的面容,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
“驸马爷,这真是长公主。”他为难地道,“您这是悲伤过度,看错了吧。”
崔谨低头,不可置信地摸了摸尸身的手。
虽然冰凉僵硬,可确确实实没有了粗糙的薄茧。
他眼底划过一丝精光,伸手便去揭开“长公主”覆面的绢纱……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