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脸色微变,脚步匆忙进了正堂。
众人原以为大事不好,岂料走进房中,便瞧见床榻上,满头白发,病恹恹的老封君,缓慢睁开了双眼。
“婆母,该喝药了,您喝点药吧。”
床榻前,一个四十出头、长相平平,打扮得十分朴素的妇人,手里端着药碗,温言劝道。
老祖宗眉峰紧蹙,拼尽全力抬起皮包骨的胳膊,将她手里的药碗扫落。
“哗啦……”
药碗碎落一地,发出脆响。
“滚……”老祖宗喘着粗气,斥道:“我便是死,也不喝你喂的东西,去叫笑晴来。”
“婆母……”
被老祖宗如此对待,那妇人似习以为常,面色平静,并不恼怒,亦无半分伤心。
不止是她,就连身边的仆婢们,也眼明手快地赶忙跪地收拾瓷片。
可见这情景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
妇人站起身,温声道:“二弟妹今日身子不大爽利,您若不愿瞧见妾身,妾身让秋妈妈来服侍您,可好?只是您这风寒,不能再拖了,须得尽早吃药才是。”
老祖宗撇过头去,不愿看她。
“母亲。”镇国公大步走到床榻前,“太子殿下来看您了。”
说着,不待老祖宗有所反应,便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搀扶起身。
老祖宗强忍着身子不适,转过头欲朝楚琰请安——
却被楚琰止住,“老夫人不必多礼,还请快快躺下歇息。”
老祖宗谢恩,镇国公又搀扶着她躺下,还在她身后垫了个引枕,让她能稍稍直起身。
经过这番折腾,沈灵犀看着老祖宗的脸色,好似更加灰败了不少。
“孤特地带了御医来替老夫人诊治,还请老夫人莫要推辞。”楚琰温声道。
老祖宗微喘了几息,又道了谢。
楚琰便让随行的御医上前替老祖宗把脉。
御医把脉的间隙,方才被老祖宗训斥的妇人,半垂着眼帘,恭顺走到镇国公身后站定。
沈灵犀这才意识到,这妇人应该是镇国公的夫人曹氏。
不怪她眼拙,实在是这曹氏的打扮太过朴素,布衣荆钗,几乎是半点首饰都无,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容,也是脂粉未施,瞧着竟是比这屋里服侍的丫鬟都逊色几分。
着实没有寻常一品国公夫人,该有的装扮。
一盏茶时间过去,御医替老祖宗把完脉息,又询问了老祖宗这两日吃的药方,瞧了瞧托盘里备着的药汤。
这才站起身,忖度着对楚琰回禀,“老祖宗本就旧疾缠身,舟车劳顿之下,又染风寒,须得好生将养才是,这驱寒的药且先继续吃着,臣再开些固本培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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