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人眼睛一亮,看向李淮的目光,错愕中又难得带了几丝欣赏。
这反应看在沈灵犀眼中,实在是好奇。
旁的暂且不论,六年前的香行,定是李向阳所有。
“六局二十四司但凡在那段时间,与东宫有所接触的内官和宫女,皆被严加审问,甚至无一幸存。唯有定期向宫中贡香的天香阁,虽被彻查一番,却因镇国公的关系,侥幸未受太大波及。”
“逆子,逆子!”他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指着李淮,气得脸色发青,“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沈灵犀听见这话,总算明白,先前刘美人说的李向阳今日那张”免死金牌”,到底是什么了……
“回皇上,镇国公老夫人临终前,交给了臣妾一本账簿。”
李向阳闻言,打了个寒颤。
“六郎,此案你接着审,朕得去瞧瞧月妃。”
他原是不该轻易抖露,否则定会引起皇帝的不满。
李淮朝他叩首:“父亲,儿子知道,姑母香铺的掌柜和伙计,先前一直养在咱们侯府的庄子上,确确实实是李家的人。若此事当真是您做的,还是尽早向皇上坦白请罪,方是忠君之道啊!”
“回皇上,臣是从月妃娘娘那里过来的,就在方才,太医诊出娘娘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李向阳老泪纵横禀报道。
事关镇国公府的秘辛,皇帝既同意太子,把徐远达的死讯,瞒着天下人。
瞧着大有一躺到底的架势。
可无人知晓,孝德皇帝之死,尚还有许多疑点未解。
至于他皇兄身亡一事……
李向阳咬牙看着她,脸色憋涨得通红,却半天没挤出一句话来。
没想到,皇帝非但点名让太子接着审,甚至连从他跟前走过,都不看他一眼。
李向阳对着李淮道:“大郎,你来说,你们在云疆都发生了什么,她是因何被徐家休弃的,如实道来,不必给她留面子。”
“你那死鬼夫君到底死没死,何时死的,此事你知、我知,太子和太子妃亦知。哪由得你在此颠倒黑白?”
“儿子知道。”李淮挺直背脊,“正因为儿子知道,当年孝德皇帝忽然暴毙身亡,被毒杀的可能性最大,所以当年孝德皇帝的衣、食和日常所用之器皿,全都由绣衣使和宫中的太医验过毒。”
然而,后宫佳丽三千,这五年里,也就只有赵贵妃一人,诞下皇子。
李向阳全然没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唯一儿子,竟会在这种时候忤逆他。
比起徐远善和赵龙,来自嫡亲兄长的背刺,更令她痛心。
他根本说不出半句辩驳的话。
“李娘子说的没错。”沈灵犀看着他道:“五年前,你给镇国公府的分账,只有五万两。而你义阳侯府,连续两年,以你义阳侯的名义,在大周各处官府过户的田庄、铺面地契,就多达五十六万两。”
“李向阳的嫡妻,接连怀孕,又坐不住胎,坏了身子。老夫人临终前,便将娘儿仨的存在,告诉给李向阳,可想而知李向阳有多高兴。当天就亲自去庄子上,把娘儿仨接回了府里。”
纯钧将那本先前曹氏给沈灵犀的账簿,呈到皇帝面前,“这本账簿上,记下了六年前从天香阁开张,到最后关张,与镇国公府中馈所有的银钱流水。”
李淮回京就把云疆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他。
好在,他对这些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两人说话之时,义阳侯李向阳原就已经气极,听见李淮那番话,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李向阳壮着胆子抬起头,眼巴巴瞧着皇帝。
皇帝威严的质问,令李向阳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
沈灵犀也全然没想到,李淮在这种时候,会对李向阳发难。
把他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皇帝匆匆撂下这话,抬脚便朝帐外走去。
“义阳侯是没这个本事。”沈灵犀笑看着他,“可义阳侯有钱呐。”
“为兄知道,赵龙之死,让你怨恨上了为兄,可你是李家的女儿,李家生你养你,不是让你为了一个男人,拖累李氏全族去死的!”
此刻,当他听见月妃怀有身孕,心中简直是狂喜至极。
“你说什么?”皇帝脸色微变,猛地站起身,眼底难掩惊喜,“你再说一遍,月妃她……”
李笑晴听见“赵龙”二字,想到外头那具尸身,惨然一笑。
他深深看了李淮一眼,朝皇帝跪伏下去,言辞恳切地道:“回禀皇上,臣当真从未插手过镇国公府香铺之事,也绝不敢下毒谋害孝德皇上。臣可以对天发誓,若臣插手过镇国公香铺之事,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义阳侯,朕也想知道,你准备如何去唤天雷,劈死你自己?”皇帝冷冷道。
她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盖着官印的账册纸,“在大周,所有东边来的海货,尤其是香料,皆由市舶司造册登记,统一收取税银。这张是市舶司的账册内页。”
可现如今,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却听得皇帝在上首,对李向阳道,“义阳侯,朕看在你多年以来,对朕忠心耿耿的份上,给你一次机会。你来说,那香铺到底是不是你的,当年贡进宫里的辟寒香,到底有没有问题?”
李淮这么说,等于是把孝德皇帝之死的疑点,当众指了出来。
这话说的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她说着,看了远处的纯钧一眼。
只见李向阳震惊地睁圆了眼,直直从地上坐了起来!
李向阳瞧着皇帝远去的背影,只觉得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若皇帝在场,或许还会顾念着当初在潜邸时的情分,亦或是看在李月娇怀孕的份上,对他网开一面。
可这会儿换太子来审,他哪还有半点活路?
涂魂国是古代对南阿拉伯一代的称谓。香料税率参考宋,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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