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任听后表示明白了其中的利害。
几日后,在白义整理好墨学的相关准备以后,果断让人将白任请来少主府邸。白义看见一身褐衣草鞋的白任,要不是眉心的神印,都不敢相信这是常人印象中的白氏子,黑氏子还差不多。
“弟白任拜见大哥,拜见少主。”
白义将白任扶起来笑着说道:“我听闻你们墨者不在意礼节,如何又对莪如此多礼呢?”
白任知道考验开始了,顺着白义的虚浮起身,挺直腰杆说道:“少主说的没错,墨者的确不在意礼节,是因为我们认为那些繁杂的礼节只会增加人的负担,对一个人的尊重应该发自内心,而不应该看是否礼仪的标准。
我今天对您多礼,除了您是我的君主和家族的少主之外,还因为您值得我的尊重,在和先生墨翟周游列国的过程中,我发现白国之民格外富饶和幸福,这是因为家主和历代白氏子的共同努力的结果。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可以感受到家族是在意天下庶民的,而我墨门又是天下庶民的急先锋,自然而然的就和家族站在了一起。
不管是从我的来历,还是从墨先生的来历来说,家族对墨门的支持很大,而家族的理念和墨门的理念有很多地方是不谋而合的,所以我心甘情愿对您多礼,是因为我想以我自己知道的所有方式来展现我对您的尊重。”
白义很满意白任的回答,示意白任落座,白任首先递给白义自己编撰的精简的墨门要义,包括但不限于墨门的主要主张和墨门所擅长的技艺,以及在周游列国时帮助弱国抵御强国不义之战的成功案例。
白义接过后,细细的品读,而白任则安静的等待,不时喝两口茶水。
几刻钟之后,白义放下手中的竹简,将手中的这一卷竹简放到了几案上的四卷竹简之上。
看着白任认真的说道:“你的这五卷竹简基本囊括墨学的基本核心学说,不得不说很是精彩,如果我不是少主,我想我都想学家主追随墨翟先生求学了!墨翟先生为什么不早出生几年呐!我可真羡慕你啊!”
白任听后连忙将茶盏放下,恭敬道:“少主言重了,这就是天命啊,也正是少主没有成为墨翟先生的学生,如今才有足够的政治经验和足够的权利来实现墨翟先生的主张啊!这是上天安排好了的。”
白义听后表示理解,然后问道:“我观墨学的观点,总体上是非常积极向上的,正是我白国如今所缺乏的精神,所以我是非常认同的,不过我认为有些主张过于极端了。
比如非乐,乐器是我诸夏先贤创造出来的美好的东西,人听了能够缓解精神疲劳,也可以向夷狄展现我诸夏文化的美丽,你们如此极端的废除真的好吗?这样不就相当于断绝了诸夏的乐道了吗?”
白任解释道:“我们认为贤者做事,必须讲求对天下有利,为天下除害,将以此作为天下的准则。对人有利的,就做;对人无利的,就停止。
而贤者替天下考虑,并不是为了能见到美丽的东西,听到快乐的声音,尝到美味,使身体安适。
现在的王侯贵族为了国事制造乐器,不是像掊取路上的积水、拆毁土墙那么容易,而必是向万民征取更多的钱财,用以制出大钟、响鼓、琴、瑟、竽、笙的声音,以此来掠取民众的衣食财物,这些不利天下的事贤者是不应该做的。
因此我们所以反对音乐,并不是认为大钟、响鼓、琴、瑟、竽、笙的声音不使人感到快乐,并不是以为雕刻、纹饰的色彩不美,并不是以为煎灸的豢养的牛猪等的味道不香甜,并不是以为居住在高台厚榭深远之屋中不安适。
虽然身体知道安适,口里知道香甜,眼睛知道美丽,耳朵知道快乐,然而向上考虑,不符合圣王的事迹;向下考虑,不符合万民的利益。
所以我们认为从事乐舞是错误的!”
白义听后坚持自己的观点说:“不然,乐舞是先民为了表现自己的高兴和悲哀而创作的,现在因为制作乐器和锻炼跳舞的技巧耗费资源而禁止他们,从而使得乐舞断绝。
那么我想问你,即使我们将国家治理得无比的强大,百姓富裕,安居乐业,远离战争的困扰,那么他们的快乐又从何而体现呢?
如果我们施政造成了对百姓的伤害,他们的烦恼和控诉又从何而抒发呢?另一方面,我认为听了悦耳的乐声,看了优美的舞蹈,庶民能够更愉快的干自己的事情,而不是整日如同行尸走肉。”
白任还想反驳,但是被白义制止道:“好了,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不过除了这一条之外,其他的主张我都能接受,而且都认为十分的有道理的,因此我认为我们应该搁置这一条主张,毕竟这并不影响墨学的核心学说,至于人们如何去看待乐舞这件事,我以为看各人的选择如何?”
白任见状只好认同。于是白义任命白任作为白氏学府的讲师,允许他在白国宣传墨学,并且可以给他提供一些支持,比如任用一些有才能的墨者,还有为墨门的研究提供研究资金,可以让喜欢发明的墨者和专研堂的专研者合作研究一些个高深的问题。
不过规定如果谁要加入墨门必须要自愿,不可强迫加入。白任很痛快的同意了,毕竟这已经是全天下对墨门最大的支持了。
白任回家后连忙写信给先生墨翟,信中白任让墨翟多给自己派些人手,并且说白国已经支持了墨门的主张,并将一切经过细细的说给了墨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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