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如同讲故事一般说出了自己的故事:“十年前啊,我的妻子去世了,她是我的第三个妻子,但是也是陪我走得最长的妻子,也是我最爱的妻子。她走了,我十分的伤心,可是如何表达我的伤心呢?
我决定用我自己的方法,于是分开双腿像簸箕一样坐着,一边敲打着瓦缶一边唱歌,以此来压制我心中的悲伤,不让悲伤占据我的全部情绪。
这时我的好友前来吊唁,看到我的情况大骂道:‘你跟你死去的妻子生活了一辈子,她为你生儿育女直至衰老而死,人死了不伤心哭泣也就算了,又敲着瓦缶歌咏了起来,你这不太过分了吧!’。
我知道他只是看到了我的表面,没有看到我内心的情感,于是我说:‘不对哩!我与她生活了一辈子,她初死之时,我怎么能不感慨伤心呢!
然而当我仔细考察思考后发现,她开始原本就不曾出生,不只是不曾出生而且本来就不曾具有形体,不只是不曾具有形体,而且原本就不曾形成元气。
夹杂在恍恍惚惚的境域之中,变化而有了元气,元气变化而有了形体,形体变化而有了生命,如今变化又回到死亡,这就跟春夏秋冬四季运行一样。
死去的她将安安稳稳地寝卧在天地之间,而我却呜呜地围着她啼哭,这难道不是在打扰她吗?我自认为这是不能通晓于天地的,所以也就停止了哭泣。
但是我又十分的伤心,这是不由我自己能够控制的,为了不让她看到莪的伤心,于是我只好用歌咏的方式来抒发我的情感啊!’
我的好友听我说完后,已经明白了我的心意和想法,不知道你明白了没有呢?”
白朗陷入沉思,说:“依照您的意思,人的死亡不需要悲伤,因为人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因此悲伤也就没有意义,所以我不应该为父亲的死而感到悲伤。
而应该为他感到高兴,因为他回归了原始。可是这样说来,人要是没有意义的话,那人活在世上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白朗看向老者希望他解答,老者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答道:“不然!人本身是没有意义的,但是因为人来到了这个世界,有了经历,人能够感觉到这种经历,
因此人就变得有了意义起来,即使对于自己,这是有意义的,但是对于别人,甚至是这個世界,我们并不是一个有意义的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不用太过于在乎别人的眼光,因为你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意义,你只是他们用以充实他自己意义的东西而已,有你没你,又有什么区别呢?”
白朗又问:“那对于亲人呢?我对于他们也是没有意义吗?”
老者笑着道:“怎么会呢?亲人之所以是亲人,就是因为你对于他是他生命中意义的一部分,而他对于你不也是这样吗?”
白朗想通了,他不再纠结于前人之仇,之后白朗又向老者询问了很多对于世界的看法,老者都会一一解释,然后白朗就会豁然开朗。
白朗感到自己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空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以超然的眼光看待世界,他觉得自己升华了,脱去了一身的浊气。
白朗郑重的向老者询问名字,并且表示了拜师的想法。
老者笑着说:“在下乡野粗鄙之人,名叫庄周。”
白朗说:“庄先生可否收我为弟子,我想要和你学习更多的道理。”
庄周笑着说:“我看你十分有学道的资质,这样吧!我会留在这里教你三年,三年之后,你再决定是否拜入我的门下如何?”
白朗立马大礼参拜道:“弟子多谢先生!”
庄周说:“不必叫我先生,叫我老师吧!”
白朗恭敬道:“老师!”
庄周大笑着转身就走,白朗急忙跟上。然后白朗就跟随庄周在一个山头上建造了木屋,耕种了几亩土地,师徒俩就在这个无名山头生活了三年。
三年之后,庄周就要走了,对白朗说:“你决定了吗?”
白朗跪着说:“弟子愿意拜入老师的门下!”
庄周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我就先和你说我这门学问的来历吧。”
随后庄周就说:“我这门学问传自老子,老子原名李耳,原是周王室的守藏史,最后悟出了大地大道,认识了天地间规律如何运行,后来他将他的学问写了出来,其名曰:《道德经》。
而我则是将老子的学说整理了一下,最终领悟了天地的真谛,自然,顺应自然则生,悖逆自然则亡。我将领悟到的一切归结于一个字“道”,正如老子所言:‘道可道,非常道’。
你如果要入我这一门,你注定不会大富大贵,一身清淡无为,不会有高官厚禄,一生在乡野与虫兽为伍,不享受名垂青史,可能会默默无名。你,还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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