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
楚赵二十万大军陈列在太原郡和代郡边境。
楚王韩信派出使者面见白王卿,递交了楚王对白王的函信,其中道:
“昔日贵国孙印无故欺辱寡人,今日寡人身为王者之尊,提兵二十万,前来讨债,希望白王明辨是非,交出罪魁祸首,不然休怪寡人不念同朝之情,出兵亲自讨债。想到贵君同为王爵,故而延后三十日,三十日后,没有回复,双方太原见分晓。”
落款除了楚王印玺,还有赵王印玺。
赵王的使者也到了,说明了赵王帮助楚王的原因,一是因为韩信与先父张耳有旧,二是因为此事白国确实理亏,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希望白王仔细考虑。
朝歌,白国朝堂,白卿听着两个使者的话,手不自觉的捏成了拳状。
“两位使者先下去休息,稍后寡人给你们回复。”
“大王,坚决不可答应,如果大王因为别国一纸文信就将大臣交出去,还有谁会再相信白国呢?到那时,天下之才甚至于本国之才都会转投他国,白国将会落寞了。”一个公族大臣出列说道。
白卿看看武官一列的孙印,发现他低着头,没有言语,突然又想到之前孙印家族迁徙太原的事,韩信进攻太原,都在太原,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呢?
但他从来没有想到背叛一事,毕竟白氏立族几百年,还从没有遭受过背叛,因为祖传有识人之术,很少看错一個人,再加上孙氏一族几千人,孙印又是当代族长,都在白国境内,他怎么敢?
白卿出言道:“不管如何,寡人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大臣,去讨好别国的君主。国人选择了寡人作为一国之君,那么寡人就应该将他们视为子女,岂有出卖子女,来换取自己安稳的父母?”
队列中的孙印听着,眼中不断闪烁着光芒,这时他前面的王彰出列道:“大王英明,不过即使是这样,臣看楚王的宽限时间是三十日,不如先将使者拖在朝歌,以争取大军集结和前往太原防御的措施。”
白卿曰善,又有一个大臣道:“大王,如今天下共主是汉帝,不如在准备的同时,派使者去向汉帝请求化解,万一成功,不就能够避免一场大战吗?”
白卿思考一番后,同意了几人的意见,于是下令道:“传令,大军二十万,由高平君上将军王彰任主将,中将军孙印为副将,即刻准备出征。此外,授予大司礼苏立持节出使汉帝行宫,转圜白楚之事。”
“谨遵大王令!”
二月十五日
白使苏立前往齐地历城,觐见了汉帝,将白楚之事解释给汉帝听,并阐述了个人恩怨不应该上升到白楚双方的国家之间的恩怨。
汉帝回道:“白使所说,朕已经知晓,只是,朕乃天下共主,其意在维护天下至公,安抚天下黎庶,如今楚王乃是一国之君,其身份何其尊贵,若是楚王受辱,对于朕乃至其他诸侯王,甚至于白王,又有什么好处呢?
所以要朕看,不如就将那个什么孙印交给楚王处理,朕知道楚王并不是嗜杀之人,顶多就是遭受一些侮辱,被一个王者侮辱了,又算得了什么呢?你说呢?”
苏立听着汉帝如此言论,简直太过于荒谬,但是为了白国,只能道:“外臣听闻上古时代,人族是女娲娘娘用神土和神水照着先天神灵捏造而成,这足以证明人族是生而神圣。
当年女娲娘娘造人,人族有了自己的意识,那个时候,每个人都是尊贵的,平等的,没有奴隶,没有帝王。而如今,天下有了三六九等,有了王侯,有了贵族,有了庶民,有了奴隶,但是我们都知道他们都是人。
因为他们和我们长得一模一样,都是黑头发,黄皮肤,两手两脚一个头,那么为何王侯就要尊贵些呢?而为何庶民都认为他们该尊贵呢?外臣以为尊贵的不是王侯,而是王侯为天下所做的贡献。
就如同天下百姓敬仰陛下,爱戴陛下,难道是因为陛下皇帝的身份吗?外臣想并不是如此,是因为陛下结束了百多年的战乱,给天下人带来了安定的生活,给天下人带来了活下去的机会,所以天下人愿意尊敬您。
就像外臣刚才说的,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所以不能说因为韩信是楚王,而孙印没有王爵,就说孙印必须要甘之如饴的接受韩信的羞辱。
任何对于他人羞辱都是不应该的,所以孙印固然有错,但是其罪不至死啊,如果陛下允许,希望陛下能够制止楚王不理智的行为,将孙印由白国自己处置,白国保证,会让孙印得到应有的处罚。
这样既可以显示陛下的宽容,又可以彰显陛下的威严,使天下人都知道陛下是一个讲道理的人,这样,人人都愿意前来为陛下效力了,不是吗?”
汉帝看着苏立的侃侃而谈,眼中的欣赏简直就要隐藏不住了,但是为了得到更多像苏立这样的人才,汉帝忍住了,说:
“固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一个诸侯王的请求和一个国家的大臣,其孰重孰轻,朕还是分得清的,这就是现实。”
苏立还想争取,汉帝制止道:“好了,你可以回去告诉白王,就说朕也无能为力,只希望于他能撑住。不过朕见你颇有才华,不知是否愿意入朝为官?”
苏立见目的无法达到,有些受挫,又听汉帝要邀请自己入大汉出仕,便拒绝道:“多谢陛下看重,然忠贞之士,不事二主,且寡王待我不薄,恕外臣拒绝。”
汉帝尽管早就知道会被拒绝,但是还是有些惋惜,美味从自己口中溜走了,摆了摆手,示意可以退下了,苏立行礼后,退出大堂。
二月十九日
苏立回到朝歌,将结果告诉白卿,白卿闻言叹气道:“看来还是避不了一战了啊!”
此时,二十万白军已经即将越过太行山,进入太原郡。
二月二十四日
白军抵达太原郡郡城,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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