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简直要气炸了,但是见苏立古波不惊的神情,为了王者的威严,压着脾气道:“你如此戏谑本单于,就不怕本单于杀了你?”
苏立没有任何表情的行礼道:
“首先,我并不是在戏虐尊贵大单于,是基于一定的事实,所以才敢说是和谈,而不是求和。另外,我并非不怕死,怕死乃是人之常情,我今天前来,是因为有比死亡更怕的东西,此外因为匈奴的一系列举措,匈奴的名声在汉地已经可止小儿夜啼,我既然主动要求出使,大单于也应当知道我怕不怕了。”
冒顿对这种不怕死的人也是无奈,但对于苏立的话又实在是感兴趣,于是说道:“你先说说,什么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呢?”
苏立突然昂首道:“尊严,自己的尊严,国家的尊严,民族的尊严。就如同大单于你,若是有人要您丢弃您身为大单于的尊严,才能坐上大单于之位,请问,您愿意为之?”
冒顿被戳中了,直言道:“当然不能,要是身为大单于,还要委曲求全,这不仅会丢到本单于的尊严,还会丢掉我匈奴人的尊严,本单于宁愿死,也要守护大匈奴的尊严,长生天在上,为证。”
其他匈奴贵族听了也是气血激愤,纷纷对着冒顿表忠心道:“谁要是敢冒犯大单于,请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谁要是敢践踏莪们大匈奴的名号,我愿意与他在长生天的见证下,只留下一个。”
冒顿见因为苏立一句话,这么多大臣贵族向着自己,很是受用,于是对苏立更和善了,道:“屠耆,你既然说是和谈,那就给本单于说说,为什么是和谈,又怎么个和谈法?”
苏立道:“首先,我们双方虽然交战多场,但都是小战,各自的实力都没有损耗,所以并不能算我方战败,毕竟我方地大物博,还有无数后援力量,没有一蹶不振。”
“可是你们的大皇帝被本单于困在了上山,怎么能不算战败?”
“我们的皇帝陛下的确被困在了上山,但是那只是陛下心系军中士卒,不愿意独自丢下将士们逃命,要是陛下真的想逃,凭借白炜将军的保护,陛下会逃不了吗?”
见冒顿沉默,苏立又说道:“姑且算陛下不逃,你们也顺利的夺取了陛下的性命,但是我们在长安城内还有太子,太子能马上接替皇位,跟你们匈奴接着作战,而且还会因为杀父之仇,举国上下对你们匈奴群情激奋。
试问大单于是否有信心接受一个拥有几千万人口的国家,每年对你们的攻打?就算你们能接受下来我们的攻击,但是长年累月下来,那么你们也一定会实力大损,而被你们匈奴压制的东胡人等以及被你们赶走的月氏人就会卷土重来。
到时候,南有大汉的猛烈攻打,西有月氏人的不断侵略,东有东胡人的连连骚扰,请问贵国能够坚持多久?我们诸夏有句古话,鱼死而网破,但是就这样下去,依照我看,汉匈双方,汉朝多有膏腴之地,而匈奴人皆是苦寒之地,到时候鱼死而网不一定破。
看天气,今年的冬天比往常要冷得多,要是你们与我们在这里消耗,我们汉人能够承受百万人、两百万人、甚至三百万人的损失,那你们匈奴人呢?能承受得了这部分大军全军覆没吗?真要到了那时候,我的预言都要成真了。”
冒顿犹豫了,他知道苏立说的有些道理,但是如果就这么走了,什么也没有捞到,回去不得被族人骂死,于是说道:
“屠耆说的固然有道理,可是如今我匈奴人占据优势,你们汉人处于劣势,且你们的皇帝也被我围在了山上,这是无法抹除的事实,任由屠耆说破了天,今天你们汉朝不吐出东西来,我们匈奴人是不会走的,至于是和谈还是求和,只要你们给我们实质性的东西,任你们怎么说吧。不然我们就将你们的皇帝掳走,再和你们谈条件。”
苏立知道这些匈奴人没看见好处是不会走的,于是说:“陛下知道匈奴国久居北方,气候寒冷,故而有些地方没办法种一些作物,导致你们经常粮食短缺。
所以特意准许汉匈双方的交界处设立互市,你们可以拿多余的东西,比如牛羊马等牲畜或毛皮和我们换粮食,这样我们双方就不用发动战争了。
你们来我们汉朝不就是想要这些吗,如今我们开放国土,和你们互相交换,不用流血就可以交换到双方都需要的东西,不是皆大欢喜的吗?”
一旁的匈奴贵族交头接耳,大部分已经十分同意这个提议了,毕竟能够不费力就得到想要的,谁愿意刀口舔血啊!
冒顿冷言道:“不够!”
苏立无奈道:“这样,两国签订盟约之后,为了支援北方处于苦寒之地的盟国,我们汉朝可以每年向大单于送一定数量的粮食和布帛。”
冒顿心中已经有些满意了,毕竟这些“礼物”是独属于自己的王庭的,不需要和其他部族分享,之所以不同意,是想要得到更多,而苏立也开始了据理力争,双方在具体的数量上不断争论。
争论一直到了晚上,冒顿也是很疲惫了,苏立也是口干舌燥,实在搞不懂这些蛮夷怎么对于多少这么计较。
冒顿开口道:“今日也很晚了,大家都先去休息吧!明天再议,屠耆,你和你的使团也先在我军营中暂时住一晚吧!”
苏立行礼道:“多谢大单于。”匈奴贵族也一个个向着冒顿右手扶左胸,行礼后退下,冒顿也赶往自己的大帐,里面自己的阏氏正在等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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