坪城、梁城、旬城。
三城之间的地界,还有中间的城与镇。
总共七城一百一十二县,一江、九河。
宁郃根据今日云游所见的地形,逐一串联起来,在图录中标明,完善着吴朝南边的地图。
又在官道绘制上,比原先更为详细。
而也在宁郃修补图录的时候。
随着时间过去。
在将近傍晚时。
梁城外的梁河河底。
一座肉眼无法观测到的府邸内。
后院书房中。
历经八日,梁河神也从闭关中悠悠转醒。
醒来的第一刻,他还觉得识海内有些略微的眩晕。
略微感知,知晓是酒意还未散去,最少还需要半日的时间来清醒。
可在下一刻,当他感受到自身法体又精纯一些后,很快就把这种不适抛在了脑后。
因为他发现一杯灵酒,短短八日闭关,就增加了他整整六年的道行!
这种巨大的欣喜,一时让他心境难免激荡,加上还有些酒意的眩晕,使得未稳固的法力溢出,让整个府内都卷起一道道水波。
“大人!”
书房外。
一只虾头人身的水族随着水波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但又怕大人出了什么事,便着急的朝书房内呼喊。
实在是大人闭关时间太长,又一直都无神念传出。
如今又见到这种法阵动荡的情景,好似河神大人受伤,自身法力不稳,影响到了府邸法阵的运转。
如果河神大人不应,不回声。
他会即刻让人过来接替他值守,他则是会去梁城请城隍大人来护阵,以免大人出现意外。
且不止是他。
府邸内的多位水族,当看到法阵动荡的时候,也皆是尽力稳着身形,一同向着书房这里游来。
又在府邸正上方的水面上。
一些在岸边垂钓的百姓,也惊奇的看到水面上出现一个個小小的漩涡。
但在短短几息过后。
水面上的一切都恢复平静。
包括正在赶往的水族,也听到了河神大人的传音。
“莫慌,各司其职即可。”
“诺..”
众水族听到河神大人的平稳传音,不像是有事以后,便停下赶往的身形,又回到各自值守的地方。
而在书房内。
梁河神虽然静下了心神,但神色中却难掩对于灵酒的赞叹。
哪怕是他没有吃过元婴真人所炼制的仙药,也没有见过仙药。
可传闻中的仙药,以及一些凝聚法力的天地奇物,在他想来,也莫过于如此。
也是想到这里。
梁河神除了更加肯定道长的道行高深以外,也对宁道长充满了感激。
但却没有再讨要仙酒的任何心思。
毕竟能得半壶仙酒,平添六年道行,已经是天大的机缘。
况且就算是道长再次赐予,他也不会短时间内再次服用。
因为经过此次服用,他亦能感知到自己一年时间内无法再饮。
否则接连的醉意会伤神海。
并且也无法完美掌握突如其来的多年道行。
但如今的六年道行,却能在这一年中消化掌握。
想来,也是道长看透了他的修为,继而有意为之。
而此刻正逢闭关结束。
梁河神也不耽搁,便一边出了书房,一边向着周县官道前往,霎时间出了河府,准备当面道谢。
一时间河内只剩发呆的水族,愣愣的看着河神大人回来时着急,闭关结束后又是火急火燎的出去,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在另一边。
随着河神一路赶路。
于宁郃将要收摊前的半个时辰,倒是来到了摊子外。
同时带来的还有浅薄的清香酒气,以及一些常人都可以闻到的庙宇香火气。
可要是在寻常的时候,像是河神这般早已筑基的神官,又有法令束身,自身是不会让常人觉察到香火气的。
尤其是出现在人间的时候,更是和正常人一样,让人分别不出来。
宁郃觉察到这些,就知道河神出关后,便分毫不待的赶来了,没有稳固灵酒所添的道行,才酒香与香火气弥漫法体。
虽然这不会影响什么,也不会浪费灵酒的功效。
但要是让信奉河神的百姓撞见了,瞧到自家神明一身酒气,并且隐隐约约间还有些摇晃的样子,这总归是不太好的。
不过,梁河神却没有在意。
相反等来到摊前。
河神就先是一礼道:“多谢道长赐酒!”
“只是寻常酒水而已。”宁郃倒无所谓,同时又想到了什么,便邀请河神进摊落座,“今日正逢河神做客,倒想问一件吴朝南的人间事。”
“道长请言!”河神郑重看向宁郃,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
“此事是关于一名武者。”宁郃在河神道谢声中推给他一杯茶,“河神是否知晓南关大侠?”
“南关大侠?”河神思索几息,才慢慢开口言道:“道长问的是坪城南关县的赵家?”
“正是。”宁郃从一旁取来人物传记,翻开了南关大侠的那一页,“河神也曾听闻?”
“是有耳闻。”河神带有回忆,“七年前去帝都阴司时,与坪城城隍闲聊,倒听他说起过南关县的赵家。
可惜那位赵大侠命数不济,被山匪伏杀,早早逝去。
而死后,他本有三十一年阴寿,但他为了救子嗣,却点燃魂魄,干扰了阳间之事,把余下阴寿也尽皆耗尽。
可也是这般,他保全了唯一的血脉,免于了那场死劫。”
河神言道此处,看向坪城的方向,“小神知道的也只有这些,至于赵大侠如何躲开了阴差的拘拿,又如何干扰阳事。
这些更为详细些的事,就只能问坪城的城隍了。
在阴司内有阴簿卷宗,文判书写阴簿,记载着生人生前的所有大事。
尤其是南关大侠这样的行侠之人,名声在坪城内颇高,文判更是会详细记载。
借阅南关县的赵家阴簿,便能知晓这一切。
只是让小神来说。
赵大侠逃离阴差拘拿一行,若无城隍的默许,怕是挣不开那拘魂索。
之后若无道行高深的阴差相助,也无法干扰阳间事。
刚逝之人的魂魄,还没有这么深的道行。”
“拘魂索是城隍法令幻化,赐予阴差。”宁郃倒是通过玉符,知晓这些事,肯定河神的猜测,“寻常鬼物确实难以脱身。”
“正是如此。”河神点点头,却深刻知道拘魂索的难缠。
因为有时和梁城隍切磋论法,他一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拘魂索上。
不然一不留神,被捆一下,哪怕是他们道行相近,他也难以脱身。
毕竟城隍的法令,多是主攻伐,又特意针对魂体、法体。
他恰巧是人族河神,还是逝后善封,只有法体。
不像是生前被封的水族,拥有强大的本体。
对比起来,他还是有些吃亏的。
但在修炼上,人身是修炼界公认的百灵之长,却又占尽便宜。
否则那些妖修,也不会千方百计的想化为人形。
河神一边思索着这些,一边又以这些为引子,聊起了这些话题,说了一些关于人形修炼的事情,以及阴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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