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过去。
第二天上午。
良文吏就从金曹府内出来,又径直向着衙门的方向行去。
手里还拿着一张茶店资质。
刘大人吩咐下去的事情。
仅仅两天,这资证就过了金曹案府,过了金曹账使,只差在城里的府衙内,分属行商的案库里留下印本。
这相当于在官府资料库里留了一个档案,一式两份。
留在官府内的是资证,证明有这个店。
送到店家手里,是店契。
上面都分别标有地址、时间、还有盖的章印。
如果店面需要换人经营,需要拿着店契,到官府里校对后对消,然后再走一遍流程。
如今,这正件也被良文吏拿来,送到了府衙内分管归档的文吏面前。
归档文吏仔细看了看资证,上面店家名姓处是空白,留有填写的位置。
“店家没来?”他望向良文吏,好似习以为常。
良文吏点点头,指着上面的一个印章,“这份也是刘大人批下的,盖印归库就行。”
“好。”文吏不疑有他,也不再过多询问店家为什么没来的事。
因为对于刘大人来说,不用店家主人过去,就办个空证,还是非常简单的。
张员外接手的那个店面,也是走的这个流程。
刘大人身边的那四位大员外也同样如此。
只需要最后在房契上面签个字,就是自己的店了。
当然,这种不太合规,却又比较快捷的省力方式,刘大人是不敢和知府大人说的,也不敢让知府大人知晓的。
完全是他们金曹和库房几位归档文吏的私底下运行。
而也在文吏盖完章,又准备临摹复刻的时候。
掌管梁城所有文吏与佐吏的主簿大人,倒是在府里转着、转着,来到了库房这边。
一进门,年过五旬的他,眼睛依旧毒辣,一眼就看到案房文吏与刘大人身边的良文吏在谋划着什么,写着什么。
再走近一瞧他们身前的房契,却又没看到店家。
主簿大人明白怎么回事了。
“见过大人!”良文吏和文吏看到主簿大人,也是顿下了所有动作,又慌忙行礼。
主簿大人点点头,望着他们身前的房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装作没看见。
完全是既不阻止,也不支持的样子。
知府与金曹,两边都不得罪。
若是将来东窗事发,知府大人问了,就是下面的人瞒着在做,所以罚我懈怠疏忽可以,但我真不知情。
主簿就这样转了一圈,一句话没说,便离开了。
文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接着开始书写。
良文吏是搓了搓手里的冷汗,虽然不是第一次被撞见,但就怕主簿发难。
而随着书写结束,对照、落印、把属于资证的副本归档。
良文吏也拿着正本房契,回到了金曹府。
面见刘大人。
弯腰把房契交上,让刘大人过目。
等稍后看到大人点头。
良文吏才又一礼道:“大人,那下官把店契给那位店家送过去?”
“嗯。”刘大人品了一口茶,又吩咐道:“等送完店契以后,回来便可。切记,不要打扰先生。”
“是!”良文吏点头,又想了想案库内见到主簿的一幕,继而揣摩着刘大人此刻看似不错的心情,于是小心的多言了一句道:
“大人,主簿大人今日又见到咱们暗自书写资证了,但依旧没说什么。”
‘这老狐狸..’刘大人心里摇摇头,知道主簿是两边都不得罪,可面上却平静的对良文吏道:“无事,不用管他。”
“是!”良文吏应声,又瞧了瞧接近中午的天色。
干脆也不吃饭了,争取在天黑之前送到。
而也在良文吏出城,向着茶摊赶往的时候。
随着时间过去。
将近傍晚。
官道茶摊处。
宁郃正在修补书籍时,就看到一位文吏打扮的官差,正策马向着自己的方向行来。
再用灵识一望。
宁郃倒发现这位小文吏身上的官气挺重,甚至超过那天见到的人。
如果说,那天那人若无意外,可能会二十一年后进入帝都六部。
那么此人,是二十年后,必定会在朝为官。
但此刻。
良文吏送完资证之后,是谦逊的捧捧手,大致说了房契的用途后,便谨记刘大人的吩咐,没有过多再言,更没过多的打扰这位店家,就转身上马离去。
宁郃见到他离开,则是看向了房契。
随手填上名姓,就放入了装有书籍的框里。
取出一本书,看了一会,待得太阳完全落下。
宁郃随后就把摊位收起,用灵气裹着,腾空藏入林中。
再从灶台旁,拿起今日带上的灵酒葫芦,挂在腰间。
宁郃想了想,又看向林内。
两本未修补的书从林内摊子中飘来。
宁郃收起,作为闲时的填写,便从摊位出发,步行向着梁城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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