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云。
在星光明亮的夜空下。
路过灯火通明的吴江城,路过先前待过的雪夜驿馆。
往日来紧赶慢赶的十日积雪路程,在今夜的腾云而行中不过片刻。
但吴江城一路上的经历却是不少。
此刻宁郃行于云端,回想起这些,只感觉如昨日之景,历历在目。
从李行商的正北之行,行商们的汇聚地理坐标一事,还有他们的诸多见闻,对多城物件价格的熟悉,倒能写出好几本行商纪事。
片刻,宁郃最后瞭望一眼驿馆,也离开了吴江城地界。
再行一千二百里。
又把目光望向了前方的大扬城。
经过那些日子来的观察武者,宁郃借以它山之石,倒是对术法上的感悟更深。
就像是如今的行云。
依照几本武学轻功,再统一整理。
宁郃把灵气运转双腿的曲泉、地机等九处穴位,再借以天地风属,行云之法倒是比之前还要快上三成。
这算是宁郃自创了一门风行小术法。
命名为《行云术》
除了宁郃能施展以外。
本身能借用灵气腾空的修士也可以施展。
有内力者,也可以作为轻功施展。
但前提是这九处大穴贯通。
只是真当施展出来,效果也是会差上不少。
宁郃之前拟出这个术法以后,就曾教过黑熊精,想瞧瞧效果。
这一瞧,黑熊精虽然可以用妖气腾空而行,也可以用妖气替代灵力,并且人身的九处大穴也通。
但他不具备风属,速度就慢了不少。
可比起之前只能用妖风御行,这速度还是快了两成有余。
让他的逃命之术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这般结果,也让黑熊精高兴了好几天。
而除了这些,还有不少武学内功,也分别对应了所有穴位。
宁郃在这段时间来自创了不少小术法。
也是这一运转。
宁郃倒是发现自己的经脉具通,早已是大周天。
回想着。
宁郃行过了大扬城地界,看了一眼正在一处上山打坐修炼的方道士。
等来到山城之地。
长寿徐县令正在衙门中审查公文,身上的香火气息是越来越重,但阳寿也越来越轻。
再行过不大的山城地界。
来到千里外的历城。
历山神依旧在山下办术法之堂,教导着前来学习的修士。
宁郃未去打扰,而是径直来到了泠城城外,准备瞧瞧那阴魂罪状。
稍微探出气息。
同时在阴司内。
“哦?那位道长来了?”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又面对这位高人的突然到访。
正在整理阴簿的泠城隍是一愣之后,就赶忙取出一本阴簿,又带着两位武判前去相迎。
至于这位道长到底是谁,他在当日看到那位道长轻易摄拿阴魂的术法后,就没敢找人打听,怕道长知道后不喜。
但是如今距离此事已经过去了好几月。
他本来寻思,再等一年,只要这位高人没来,且没信,就派些阴差去往各个阴司,悄悄打听打听。
看看这位像是术法筑基的金丹高人,到底是他们东洲吴朝的隐士,还是来自于五洲中的大修士。
没想到时隔两月,这位高人先来了。
等片刻时间过去。
他走出阴司,先是一礼后,就请宁郃入阴司做客。
宁郃也跟着进入,来到了阴司刑狱。
这一瞧。
那阴魂正在受抽魂之痛。
是由阴差拿上一种附法刑具,一点点的把他虚幻神魂刮下来,然后再由其慢慢重聚恢复。
在此期间,他无法运转功法,也不可能借助此法修炼,只有单纯的受罚。
并且经过油锅、剥皮、抽魂等刑罚后,他自知反抗无果,也已一心求死。
哪怕是如今抓他入狱的罪魁祸首来了,他也没有丝毫恨意。
又在不能言语间,他眼神还透漏出哀求,求这位高人给他一個痛快。
他知道只要这位高人开口,哪怕逾越阴司律法,城隍也不敢多言一句。
宁郃则是没有理会阴魂,而是看向了城隍,当着阴魂的面,询问起这阴魂的平生。
城隍拿出阴簿,也一五一十的诉说。
原来,此阴魂生前就接触过修炼之法,还是阴煞练鬼之法。
于是为了练功,他曾害死过七十三名生人。
最后在四十一岁时,刚刚踏入练气小成,便被一位后天大成的大侠所斩。
他死后,本该等待阴差指引,等文判审讯生前之罪。
且寻常的生人逝去后,其魂魄脆弱,也无法离开身死之地的几尺方圆。
更甚者,只能待在躯壳内,等阴差钩出来。
但此人生前习得的阴煞鬼法,倒是脱离了束缚。
又通过功法,知晓逝后有阴司。
此人逍遥惯了,加上一身血债,怕进刑罚,自然是有多远跑多远。
并且在逃离的二百年中,所害之人更是千余之数。
城隍缓缓诉说,把阴魂的生前生后之事逐一道来。
阴魂也没有否认。
等说完这些恶事。
宁郃也询问道:“以此之事,此修士要在阴司受刑多少时日?”
“此人已是筑基,且道行高深,尚有四百三十年寿。”城隍如实道:“而谋害生人,逃阴司拘捕,明知阴司所在,却又知法而犯法,其罪孽深重。”
他说着,看向还带有期待的阴魂。
阴魂觉得自己寿多,兴许就能撑过。
谁知城隍最后道:“我看此人已无悔改之必要,当行四百三十年刑罚,直至寿尽。”
飒飒—
阴魂是颤抖着想要说什么,但被法令所固,什么都说不出口,只剩满脸的绝望中带有少许的怨恨。
如果他能逃脱,必将隐忍余下岁月,直到功法大成,然后报这百日刑罚之仇。
城隍没去理会,反而看向宁郃,想知道这位高人有什么吩咐。
宁郃是点点头,在城隍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在城隍的道谢中,用秘法加固了一下修士刑狱的阵法后,便道别离去。
这样阴魂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在生不如死的余生中受完四百三十年刑罚。
如果真跑了,自己留有秘法,也能第一时间知晓。
自己寿有三千五百载,足够看管他这短短四百年的一生。
哪怕城隍换任,大赦此城阴司罪魂,他也跑不了。
并且往后境界再突破时,就来这里做客一回,再加固一下阵法。
这算是宁郃第一位不小心结仇的人,宁郃还是比较关心他的。
也待出了阴司。
宁郃想起结仇的人,倒也想起了那日旬城的醉汉一事。
用酒杯把人绊倒的小趣事。
正好今夜无事。
宁郃稍微绕了一下,去往了旬城那里,想要尝尝那卤肉。
好久都没吃了。
也待亥时一刻。
旬城。
宁郃走近城内,发现这正值九点半的时间,按照寻常来说,街上都该安生了。
但兴许是临近过年,大街上倒是有不少孩童没如往常一样睡觉,反而是来回跑着,嬉闹着。
不时传来炮竹的响声,以及一些大人的笑骂。
大人们也聚在一起闲聊,一些人家内也传出油炸馅饼的香味,正在准备年货。
今日是腊月十九。
旬城灯火通明,街上的一些店铺前方都挂着红灯笼。
宁郃来到一座客栈外。
伴随着小二略显疲惫的热情招呼声。
这迎客的小二倒是换了一个人。
等进入客栈。
宁郃看到那两位酒品不错的酒友却在。
此刻。
当宁郃进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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