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山内的九千人,是来到了一处大山之前。
这里也是恒仙宗的最外围。
又在这大山底部,还有五条开凿出来的漆黑山洞,那里就是考验。
五条道也都一样,进哪个都可以。
考验也很简单,就一个幻阵。
这也是资质都有,只需要考验心性了。
悟性,则是修炼以后看的,所以不需要那么繁琐。
于是。
随着几位五洲恒宗弟子的讲解。
在众有缘人听来,就是走进山洞,若是能走到山的另一边,便是通过。
之后等待几日,等所有人都通过之时,就可以分房舍,入修行。
这猛然一听,众人觉得这测试也太简单了?
还不如一些民间里的客栈厨子收徒。
甚至平常门派里收徒,都得测根骨,测忠心,查家世,查是否被官府通缉,最后还要交上拜师钱。
但又当众人想到这里是仙宗。
他们又觉得这般简约才是仙家做法。
一切都化繁为简,直至修行大道!
同时,也在这一刻。
恒宗的副宗主从天边踏云而来,又朝天扔出一物,瞬间有九千九百余枚辟谷丹洒出,精准落于众人之手。
“此物乃我恒仙宗所炼的辟谷丹,服之,即可三十日内无需服水、无需服物。”
话落,副宗主就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瞬间消失不见。
若不是手中的丹药散发出清香,他们都以为之前的一幕皆是幻觉。
“辟谷丹..”再瞧瞧这仙丹,他们却又不舍得吃。
“请。”在山腰半空的恒宗弟子,则是神色郑重的一指山下,示意他们开始测验。
亦在此刻。
在众人你看我,莪看你,开始有人心里一横,带头向着山洞走去的时候。
在云端上方。
恒宗主是站在云殿正中,一边指着那大山,一边向着四周道友与正首的几位仙者解释道:
“诸位道友也知晓有一种术法可以蛊惑人心,让人陷入种种幻境,而此山道之中便有小幻境存在。
如若心性在常人之上,即刻破开幻境,归入我宗。
等到时再逐一测试。”
恒宗主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言道:“既然在凡尘,那就如民间门派那般,到时根据各自资质、悟性、分杂役、入门、外门、内门。”
“小幻境?”众人一听这事,却没管这弟子划分,反而好奇那阵法。
此刻望去,他们看到山洞之下的泥土之中,埋有一百六十枚上品灵石。
且这灵石还是他们五洲的。
恒宗主见到众人望去,也开始解释灵石的事。
而没参与宗门建设的众人听到,也知晓此方天地内的灵气不高。
而若是想要布一个让万余人进行测试的阵法,是需要灵石维持,或者修士加持。
但加持有些太麻烦,耽误他们恒宗的弟子修炼。
于是恒宗主就提议用灵石。
只是这百日内,他们找了此方天地的许多地方,发现这个天地内的灵石稀少。
就算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灵气充沛之地,又挖地千丈,也只是区区一颗中品灵石,还有十几颗下品。
之后,找的太麻烦,再加上五洲内的灵石太多,他们宗门内的灵石又太多,那就用宗门内的灵石了。
反正他们恒宗有两座灵矿,每年都有数十万的上品灵石无处用,那就取来用一些。
再加上如今天地灵气越发浓郁,估计再过十年、百年,这每年无用的数十万上品,就变成了没用的数十万极品。
所以五洲不缺灵石。
而这一百六十枚上品,若是只维持这小小的练气阵法,就足够十六万人走完。
同样,众人听到‘五洲灵石多’一事,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因为除了阴司点魂灯,会消耗下品灵石以外。
如今五洲灵气越来越浓郁之后,练气与筑基修士也不用灵石了。
灵石留着也的确没用了。
或许等五洲灵气再高一些,极品灵石再发生质变,又有更高的出现。
他们可能会多看两眼,最后感叹一句,‘原来还有更高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们修得皆是问心一道,不需要那个。
“我等且观。”恒宗主介绍完,则是看向了下方过关后的山谷,“如果我等心性为十成。
常人心性为五成。
那么稍微坚定一些,六成即可过。
或者有执着向道之心,无论正邪,亦可过。”
“六成?”众人也随之望去,看到先前进去的百人,最终通过了三十人。
看到这一幕,不少修士都摇摇头。
这么简单的小幻境,都能刷下来一大半人。
但与此同时。
在山前。
靠前些的褚源,当看到不少人都进去山道以后,也是二话不说的走了进去。
这猛然进来,也就是寻常的小道,亦是没有感觉到黑暗。
反而在一种晶莹的光芒中,他还看到一女子在前方谨慎行走,好似也是有缘者。
女子好像听到脚步声,也回眸看来。
下一刻,褚源就看到了一张梦中都难梦到的绝美脸颊。
好似这般多看一眼都是一种享受。
她看到褚源望来,也是莞尔一笑,轻挽轻纱,一举一动都勾人心魄,“这位公子,仙者的幻境可能有凶险,你我二人要小心一些。”
“是该小心。”褚源郑重点头,又看了两眼,就红着脸,低着头的向前走,准备快步路过这绝美女子。
他如今一心求仙问道,更暗恨前些日子的跳河之仇,心里只有对实力的渴望。
只要有实力,天下一切不是尽可取之?
何必在意这一女子?
甚至这女子也是他的!
而且很可能这个是幻象。
谁知在两人将要错过时,这女子忽然脚崴着了,想要靠在褚源身上。
又随着她轻摆衣袖,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飘来,不像是假的。
褚源见了,心里总有个声音,好似告诉他,就这么一扶,手掌那么一歪,就可以稍微占点便宜。
沾点便宜,又不算是贪恋美色。
况且这一扶,也是助人为乐。
总不能看到一位自己意中的姑娘摔倒吧?
尤其同样是求道问仙,这般结个善缘岂不美哉?
褚源这般想着,稍微用肩膀一架,把女子将要倒地的身子架起。
之后就以更快的超越女子,低着头,赶着路,不顾女子在后方的道谢。
褚源觉得,他是要寻仙的!
真能长生不老,呼风唤雨,谁会在乎这些恩恩爱爱?
等成神仙了,他能享受万万年的绝美女子!甚至一个时辰换一个,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就这样,他径直的大步往前走。
哪怕是看到地上有武功秘籍,好似是之前的有缘者不小心掉的,他亦是跨步过走,不看一眼。
不一会。
他就感到眼前光芒一亮,后方也没了女子的呼声。
再等这光芒消散。
他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巨大山谷内。
这一刻他才知道,刚才竟然是幻象,那女子是假的。
自己都不知道刚才是怎么进入那幻象的。
幸好没占那些小便宜。
他这般想着,又朝前方望去,看到谷内的人也有不少,但比起先前进来的百人,如今只有三十人了。
就这么简单的小幻境,稍微坚定一下,就能过的环境,却已经打下去了七成。
可这般看着看着,他却看到了两个熟人。
正是那高矮汉子!
之前倒是只顾着来回数人数,又兴许他们所进的山洞离自己远,倒是没认出来他们。
同时,高矮汉子也是时刻盯着新出来的人。
当此刻看到褚源以后,他们亦是心中一愣。
还真是缘分!
两人不由对视一眼,心中是泛有杀意,怕此人向仙人言告之前抢马的事。
但亦是想到此地为仙门后,矮汉子就打散了心中所想,又看向了高汉子,小声告诫道:“且看仙人所布下的幻象,应该是想让咱们放下世俗贪念,世俗怨恨,诸般琐事。
于此我觉得,此刻不能动手,也不能和那‘跳水狗’闹起来,以免让仙人不喜。
反而我觉得应该言和几句,以免此人告状。”
“对..”高汉子也忽然回神,压下杀意,“如今学仙术要紧,况且咱们又不知那水狗的天赋如何,但既然能通过考验,那咱们还是小心为好。
万一是修仙之才,再记得前几日之仇,那出事的估计会是咱们。
但若是我二人为修仙之才,再谈前些时日的恩怨不迟。”
“是这理!”矮汉子点头。
于是,两人统一好意见以后,决定先去和好。
褚源看到两人走来,却暗中戒备。
高汉子看到褚源紧张的样子,却笑着道:“之前的事,还望这位兄弟莫要放在心里。”
“什么兄弟?”矮汉子这时插话道:“今后咱们就是师兄弟称呼了!兄弟?这太生分了!”
矮汉子说到这里,还从口袋里拿出一金,解释道:“那日想买,但你怎么走了。”
“对!”高汉子大赞,又连连向褚源道歉。
给人一种这就是误会的感觉,他们如今就是来化解这段误会的。
褚源是平静的看着两人。
并且褚源也知道那日只是自己猜测,这两人也真没给自己打出伤。
如今要是告诉仙人此事,那真就是三个人,三张嘴,各说各的。
高高在上的仙人,估计也不会在意此事,更不会为自己出头。
但这说无事,就无事,真当他褚源是泥巴捏的?
真当这事对了,错了,都是他们说的?
一句无事,就无事了?
他们如今都进了仙门,那可是不分高低!
大家都为仙人门中的弟子!
既然结怨,那就很难善了!
褚源心里想着,便笑着抱拳道:“哈哈,只是一件小小事情,两位大兄太客气了,小弟早就忘记了,更莫说记在心上。
且那日一走,我也是心中悔恨,怕两位大兄误会。”
褚源说着,也是‘昨日之仇怨,今日之道友’的高兴模样。
“到时候大兄请你喝酒!”高矮汉子也是笑呵呵的,好似真化解这段仇怨了。
实则他们心里是一样的心思。
都怕对方是天才。
都等着找机会给对方致命一击。
而也在三人各有所思,继而假惺惺的称兄道弟,等待剩余人结束考验时。
在天空中。
恒宗主见得这三人一幕,却是大为不喜,更感觉在诸位道友面前失了面子。
要知道这三人归根结底,只要通过考验,那名义上就是恒宗的弟子,代表恒宗的脸面。
同样,众人看到三人这般虚伪,亦是议论纷纷。
众人这一议论,更是让恒宗主面上无光。
最后还是一位元婴宗主和恒宗主的关系不错,继而出面言道:“在我等五洲内,没有开宗的一说,亦没有这般大肆收徒。
而是宗内弟子下山,去寻有缘法、以及心性佳的弟子。
这才使得我五洲正道少有这等桀骜不驯与睚眦必报之辈。
可如今是开宗,这人心就杂乱了。
不是宗内寻人,而是众人寻宗。”
“王宗主此言善..”众人听得,也是先后点头,亦是知晓这个理,更没有笑话恒宗主的意思。
只是如今见得这事,又这三人将来还要入道,继而讨论了一下。
同时,恒宗主看到众道友讨论这三人修炼时,也叹道:“这三人虽然资质尚可,亦能通过考验,但却有一股执念。
这执念,非正非邪,以诸位道友所观,我是否要收入门中?”
“是否收?”众人听此一问,倒是相互对视一眼,也没有因此小事去问几位仙者。
宁郃等人亦是没有言说,只是看众人之意,对这万道之意。
之后过了几息,还是那位王宗主先开口道:“我虽未修得元神之妙,但亦懂神魂之法。”
他说着,先是瞭望一眼山谷内笑着聊天的三人,随后又看向众人道:“这三人的神魂中不仅有一种对大法力的执念,亦有睚眦必报的心思。
且身有血煞,害过生人,但好在未杀过无辜之人。
于此,睚眦必报先不言,血煞先不言。
先言执着之念。
此念,也是一种求道心性,虽然会让他们走上歪路,但也可能是我辈正途。
不管哪条路,他三人此刻不是邪修,应当收入门下。
至于今后如何,还是要看恒道友如何去管教。”
“王道兄所言不错。”另一位金丹修士点头,“在此方天地内,成功筑基后,即可接往我等仙州。
如果成正道,那自然是善事,可前往宁仙的山下学堂。
若是将来成邪,那便送去无边之海。”
“何须成邪再去?”李宗主还是那般嫉恶如仇,也因此开口道:“等他们三人筑基之后,我会直接带他们前往无边之海,先历练几年,磨其心境。
若是成正道,那再去往学堂不迟。
如若成邪,我便封进我那小天地内的镇妖塔中,永不见天日。”
“好。”恒宗主也没反驳,反而顺着李宗主的话,笑着向众人道:“等筑基成,李宗主接走之后,此人就不是我宗弟子了。
今后如若出了何事,惹上了哪位道友,诸位找李宗主,莫找我。”
“我只带他去无边之海。”李宗主否认道:“如若非要说个宗门,那此人可以定为无边之海的散修。
我与他的道,不同。”
“但李宗主既然带他去无边之海,亦然是劝他了。”旁边一位金丹宗主言道:“既然劝,还是一劝多年,一管多年,这已经有缘法,已经有师恩。
他三人也有两位师父。
一位是李宗主,一位是恒宗主。
两位是走不掉的。”
“这也算缘法?”李宗主摇摇头,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是。
包括恒宗主听闻这些,也是皱眉思索。
如果有缘法,那到底是收不收?
要知道他们五洲修士的各门各宗,在三千年来还真没出过一位邪修。
两位宗主这般想着,因为事关缘法一事,他们解不清,不由就望向了上首的宁仙。
并且其余修士也一同望来。
毕竟往后随着小天地越来越多时,他们再开宗门时,也得面临这般选择。
那就是如果一人有成恶之心,且必定成恶的话,那收不收?
宁郃看到众人望来,则是笑着言道:“诸位为我辈正道修士。
对邪道者,当杀。
对于邪妖者,当诛。”
宁郃言道此处,却又话语一转,声音带有一种奇异的道韵,
“但,诸位又皆为界主。
对各自方天地内的众生,当有容法之度。
对于邪者,不可杀
邪魔者,不可诛。
其下弟子,也亦可成邪。
只是,当‘杀’与‘不可杀’归为一起。
也即为,可杀,也可不杀。
可劝,也可不劝。
当诛,也可不诛。
这便是五洲修士的万事随心。
亦为天地界主的容法之度。
诸位..”
宁郃用道音一点,“可有所悟?”
“容法?”众人神魂一震,随后又思,想到宁仙为五洲法主,一样是没有干扰他们各自的道法,反而是让他们各自修行。
这好像就是一种容法,是各自修各自的道行,修自身的心性,却又包容万千。
那反过来说,自己等人对于各自的小天地,一样可以放任万道修行,让自己的小天地内万道齐鸣?
如若这样,这好像就是各修其道,但自己心境不变,修的道不变,却又是宁仙所言的容法之度。
因为修士本就是随心所欲,对于邪修可以管,也可以不管。
若是刻意为之,反而是成了自身执念。
众人悟到这些,纷纷抱拳一礼,对天地一法各有所获。
亦在这一刻,他们又惊奇的发现,自己和各自的小天地内,多了一种多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好似自己此刻若要处在自己的天地内,那么术法就会受到天地加持。
他们觉察到这些,又不由看向了宁仙,想要求上一些解惑。
只是他们如今有了这种奇妙的感觉加身后,却发现宁仙并不是如以往般平静亲和。
反而当此刻他们悟得容法之后,又仔细望去宁仙时,却看到宁仙如堂皇大日凌空,照耀了他们所有的小天地!
众界主见得这一幕后,也心下恍然,知道这种奇妙的小天地之法加持自身后,才让他们看到这些埋藏在天地内的真正神异!
亦知晓宁仙刚才是点醒他们,才让他们受到了各自天地的认可。
不止是他们,其余未有小天地的修士,亦是经过宁郃这一点,也悟得容法。
若是再有新的小天地,即可得界主之位。
同样,悟得容法的他们,也看到了随着此刻小灵界的夕阳落下时,一轮圆月虚影又在宁仙的身后缓缓升起。
只是此刻同样习得容法的云鹤,当看到宁郃身后的日月轮换时,却忽然想到去年的时候,五洲大日升起,宁道友醒来。
宛若天地在唤醒宁道友,也如宁道友在唤醒天地。
且不止是云鹤,其余诸位界主看到这日月轮换后,亦是有这般奇妙之感。
好似宁仙来到这个小天地后,整个小天地都在围着宁仙运转。
又在云鹤看来,在五洲亦然。
宁郃看到众道友疑惑望来,则是温和笑道:“之前只是我等口封小天地界主,而如今却是五洲天地之法认同了诸位的所思、所想、所法。
也于此,诸位被五洲封小天地界主后,也自然是能见得五洲大天地法相。”
宁郃言道此处,起身向众人抱拳一礼,“宁某代五洲天地,见过诸位天地界主。”
众界主听闻,也连忙回礼道:
“我等拜见五洲上苍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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