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拧月终究被两个丫鬟搀扶出来,清月一直在外等着,看到姐姐出门忙不迭从素心手里接过姐姐。他叮嘱素心,“外边有风,去帮姐姐拿件披风吧。”
素心懊恼的应了一声,忙不迭又回屋去了。
桑拧月漆黑清透的眸子温柔的看着弟弟,笑意氤氲在她眸中,那般的让人心安。她摸摸弟弟的头发,“别担心,姐姐身上比之前松快多了。之后再喝两剂药,相信很快就会康复。”
“可吴大夫说,姐姐的病拖得久了,今明两日有很大几率还会反复高烧。不过不怕,姐姐的身体状况肯定会越来越好的,今晚我守着姐姐吧。”
拧月看着弟弟面颊上颧骨都凸出来的,心疼的不得了。曾几何时,清儿也被她养得白白胖胖,性格天真活泼。可自从跟着她寄人篱下,弟弟一日日沉默下来,人也渐渐清瘦。
守孝这一年,她熬得身心俱疲,可弟弟并没有因此好过。他更沉默,更消瘦,眸中是惶惑惊恐,小小的身子似乎只剩下一副骷髅架子在支撑。
桑拧月忍着哽咽和心疼,缓缓说,“你还小,正在长身体,你守着我,只会让我更忧心。”
姐弟俩说着话,素心拿了披风从屋内出来。她给桑拧月披好披风,顺口接了句,“少爷养好身体,长得高高壮壮的,以后您给姑娘撑腰,让人不敢再欺负姑娘。”
清儿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他捏紧拳头,面色在此时变得郑重而坚韧,“好,我好好长身体,以后给姐姐撑腰。”
拧月耳中听着素心和清儿说话,视线却扫过整个小院。她站在正房廊檐下,这边挂着两盏红灯笼,将不大的院子照的亮堂堂的。
西厢有两个房间,如今靠大门的那间散发着晕黄的光晕,那厢房上加了一个烟囱,此时正往夜空中冒着徐徐青烟。一阵阵饭菜香味儿从里边飘出来,隐约可见一个苗条纤细的女子在其中忙活。许是听到外边的响动,那女子动作顿住,很快就将手中的活计忙完,然后捋顺了发丝,手脚利落的从厨房中走出。
院子里还有一个体态修长健美的丫鬟,之前在捆扎蔷薇花攀爬的花架,此时也忙不迭抻平了衣衫,快步过来。
两人很快到了桑拧月跟前,恭恭敬敬的行礼,喊了“姑娘”。
从小厨房中走出来的,身量娇小、腼腆沉默、有些怯生生的,无疑是春雨。体态修健有一把子力气,眉眼也颇为英气的丫鬟,自然就是冬雪。
两人都是稳重踏实的性子,初看之下桑拧月印象不错,就让素锦给她们一人一个装了银锭子的荷包。
多余的话不需说,时日久了,彼此什么习性就都清楚了。
两个丫鬟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素心和素锦则拿了热毛巾给桑拧月与清儿擦手。素锦又说道,“姑娘还病着,不好吃荤腥;少爷脾胃伤着了,短时间内也不好吃辛辣油腻。我和春雨商量过,都觉得姑娘和少爷这几天先吃些清淡的养养脾胃,等身子好转些,咱们再改菜谱。”
桑拧月点头,“这样安排很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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