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转头看了下旁边,一盏破陶盆里,放着长了毛的高粱窝头,酸腐难闻,老鼠都不吃。
另有個陶瓶里装着水,也已经发臭,换成自己也喝不下去。
“那群绑匪压根没打算放人,只要收到赎金,管他这肉票怎么死的。”
陆泽心中了然,右手一翻,摄出瓶中臭水。
以少阳真气裹住、蒸发,上玄阴真气凝结汇聚,得到洁净的水露,滴滴落入口中。
得其滋润,干涸许久的身体立即生机勃发,脏器活跃,筋肉舒展,气力自生。
将蒸发残余的杂质捏成球收起,陆泽站起身来,脚下无声的走到窗边,眯眼向外打量。
不远处是一片高大坟茔,从墓碑和规制看,应是贵人埋骨所在。
洛阳以北有邙山,为中原风水宝地,历代埋了无数帝王将相,贵族名人。
这小屋原本该是给守墓人住的,却成了绑匪藏人的贼巢。
以陆泽的目力,只要没有山岭树木遮挡,看出去十几里都不在话下。
他收摄神识与目光真意,避免被可能藏在附近的高手察觉。
果然,小心谨慎是有用的。
没多久,只听一阵嘈杂吵闹由远及近。
八名高矮不一的黑衣汉子疾奔而来,都有一身不错的轻功,在坟茔巨树之间穿梭如狡兔,没有让荆棘挂扯到一片衣襟。
陆泽判断,不比五岳剑派那些精英弟子差多少。
可他们的姿态十分狼狈,惶惶然如丧家之犬,甚至喘着粗气,紧张的浑身微微颤抖,精光四射的眼睛咕噜噜乱转,好像防备着什么可怕的敌人。
八人在小屋五丈外的坟丘旁停下,凑成一堆,刚要商议对策,忽听远处一道声音传来:“八条臭狗往那里跑,乖乖的站着,否则别怪本使剑下无情。”
那是一个清脆的年轻女声,听起来娇嗔悦耳,有股子顽皮活泼的韵味。
但那八人听到了,却像是收割鬼魂的牛头马面到来,吓得猛然一个冷战,竟不分东西的想要乱窜。
空中飒飒衣襟声疾速传来,陆泽的眼角余光中,见四条纤细妖娆的身影掠过上方,落在周围的坟丘树木顶部,恰好将八人困在当中。
“好俊的轻功,不比晋级前的刘正风那些五岳一代高手差多少。”
陆泽心中暗赞。
这些女子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竟能修的如此高明身法,且举动之间毫无烟火气,显然又有极高深的内功。
她们黑巾蒙面,衣襟上绣着一头黑鹫,狰狞威武,活灵活现。
她们隐隐结成阵势,三人拿着长剑,为首者手持长鞭,指着下方八人呵斥起来。
“叫你们乖乖站着,偏要乱跑,害的咱们追了十几里地,这却不能饶恕,先吃我几鞭子。”
说着话,她纤手一挥,黑鞭倏地拉长三丈,毒蛇也似抽向八人。
其中一壮汉貌似急眼了,晃动钢刀奋身迎击,刚用刀锋砍中,长鞭一晃,幻出数道虚影,绕过刀身,啪的一下抽在那人右腮,血肉碎烂,留下道贯通沟痕。
跟着长鞭倒卷,捆束住长刀,不见如何用力,锵的一响,生生勒断为两截!
那壮汉这才痛的哀嚎起来,喷出一口夹杂碎肉的血水,里面还有五六颗牙齿。
这一鞭子,似乎打散了他们的最后一点心气,噗通噗通纷纷跪地,磕头不已。
“求圣使开恩,饶恕咱们兄弟一回。”
“哼,我说了要抽你们几鞭,便不会改!”
黑衣女子轻叱一声,手腕抖动,那长鞭闪动掠回,噼里啪啦在八人身上肆意抽打,任凭他们如何闪躲退避,都没能让一鞭落空。
“好鞭法。”
陆泽看的不住颔首。
看这手鞭法,女子定是一流高手无疑。
只是数息,八人全都衣衫破烂,头破血流,浑身布满了触目惊心的鞭痕,一条条的鼓起来足有拇指粗,痛的嗷嗷嘶吼。
数十鞭抽完,那女子好似也出了气,一振长鞭,抖掉上面沾染的血肉脏污,盘卷在手,骄横的仰起头,叱道:“可知道错了?”
“知道知道,多谢圣使不杀之恩!”
他们再无一丝反抗勇气,只不断的叩拜。
便在这时,又有一个缥缈的声音传来:“休要与他们啰嗦。”
“是。”
刚刚还凶横暴戾的女子赶紧低头,恭谨答应,“恳请尊主赐他们生死符。”
话音未落,数道幽光无声无息的掠来,没入八人体内。
陆泽看的眉头一挑,那分明是纤薄如纸的雪片,其上蕴含阴阳真气,隔着一二十丈射来,竟精准无差,完整不破!
中人之后,立即如附骨之疽,吞噬其体内真气壮大自身,并阴阳逆变,造成难以抵抗的痛楚。
那八人当即翻滚痛叫不已。
四名女子朝着雪片射来的方向屈身施礼,而后飞身纵跃。
陆泽稍微伸长脖颈,隐约见一道不甚高大的白影升腾起来,带着四女,如飞一般向远处飘去。
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会飞的天山童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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