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段公子暗暗腹诽自家老爹,陆泽看了一整天的大戏,到现在算是进入一个阶段的尾声,但还不是结束。
马大元将康敏尸体丢进轿子,回身环视现场一周,目光所至,无论长老、舵主,还是普通帮众,皆不敢直面。
他心中知道,威信已立。
但还不够。
马大元抽出打狗棒,大步来到白世镜面前。
白长老自始至终没有挪窝,眼睛看向康敏死尸,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马大元沉声喝问:“白长老,你与那淫妇勾搭成奸,下手谋害袍泽兄弟,按照帮规,该当如何?”
白世镜回过神来,僵硬的脸上竟泛起一抹正气,肃然道:“白世镜勾结外人,谋杀副帮主马大元,罪不可赦,当死于万刃之下!陈孤雁、徐冲霄、全冠清等人合谋陷害帮主乔峰,身为长老、舵主,罪加一等,必死于万刃之下!”
他挺直了腰杆,冲后面九名执法弟子喝道,“请法刀来!”
九人俱是他一手挑选培育,心性刚硬、不徇私情,哪怕是他这位直属上司犯法,也绝无丝毫犹豫,齐声应命,将锋利无比的短刀奉上。
白世镜拿起一把,冲马大元单膝跪地,大叫一声:“马副帮主,我对不起你!”
噗哧一刀,直接穿透心窝,用力一搅,当场毙命。
他到底没有坚持自刺九刀,也许早就受够了煎熬,只求速死。
马大元面不改色,转步来到陈长老面前。
这位此前伤的不轻,靠他人扶持才能站稳,见到那闪烁着寒光的法刀,竟忍不住瑟瑟发抖。
他情知难逃一死,纵然是揭露乔峰为契丹人成功,可沾染上了马夫人,这就是能要他的命。
犹豫再三,他双目垂泪,叹息道:“请马副帮主给个痛快。”
“好,老夫成全你。”
马大元没有折磨他的兴趣,拿起法刀,噗哧捅穿心脏,同样绞碎。
而后轮到了全冠清。
此人双腿尽废,右肩全折,命也去了半条,却挣扎着不肯死。
眼见执法弟子到来,扯着嗓子叫道:“我遵从长老命令,羁押抓捕,都是奉命行事,我无罪!”
“懦夫!”
许多帮众见他居然如此脓包,顿时嗤之以鼻。
吴长风怒声呵斥:“全冠清,死就死了,何用饶舌?”
马大元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等人,手起一刀,直接取了他性命。
最后轮到徐长老,这八十七岁的老人家,此时颓势尽显,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再无当日一树梨花压海棠的英姿。
他和马夫人,或许有,或许没有,此时都无所谓了。
马大元没有开刀,却先伸出右手,喝问道:“你来时收走的紧急军情呢?”
徐长老如梦初醒,急忙从怀中摸出那纸团,脸上露出愧色。
他也是老糊涂了,丐帮有规定,凡是紧急军情,务必优先处置,他却为了搞翻乔峰,将其抛之脑后。
马大元接过来,当众展开,借着火光大声读出来,正是易大彪舍命探查到西夏赫连铁树和一品堂的行动,尤其是“悲酥清风”的重要信息。
众人听完,顿时勃然变色。
吴长老急道:“咱们与西夏人约在了惠山,现下时间已过,若他们偷偷以那毒气发难,麻烦可大啦!”
“什么约战?”
徐长老来之前没有打听清楚,根本不知道这里要做的正事。
众人听闻,越发厌弃。
马大元当即令人加强戒备,而后拿起法刀,冲他喝道:“徐长老,一路好走。”
不由分说,一刀将其了帐。
仇人皆死,乱源根除,马大元长嘘一口气,暗中朝着陆泽投去感激的一瞥,而后冲智光大师道:“还请大师转告少林,八月十五,马某定要带人前去嵩山,问個清楚。”
“阿弥陀佛!”
智光大师冲他合十一礼,转身离去。
乔峰默默的看他发号施令,指挥停当,并无丝毫忙乱,心中越发笃定,马副帮主并非碌碌之人,只是为了成全自己,才低调数载。
他暗叹一声,冲马大元一拱手:“马副帮主,既然你暂时主掌大局,手中不可无镇抚之力,咱们这就找个僻静地方,我将降龙掌和打狗棍传给你。”
马大元自是不会推辞,吩咐吴长老、奚长老等人暂且约束帮众,自己随乔峰往林外野地走去。
一场跌宕起伏的大戏落幕,段誉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识,感觉比什么都刺激,激动兴奋之余,忽然觉得这江湖未免太残酷了些,动辄死人,不好玩。
王语嫣陪着看了一天,此时无聊的打个哈欠,向陆泽道:“可以走了吧?”
其实他们吃喝都不缺,阿朱已经在桌上摆了七八样亲手做的点心,还有美酒可饮,真是一副郊游作态。
陆泽笑道:“不及,还有一节大戏,可是你表哥亲自参演,你不好奇么?”
“表哥?”
王语嫣眼睛一亮,随即暗淡下来。
她此时心情颇为复杂,似乎去年以前的自己很傻很天真,把一生拴在个并不喜欢自己的人身上,当真值得?
关键是,她已经知道,自己并非慕容复亲表妹,两家吵翻的根由也找到了,理亏的是自家母亲李青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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