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做的,对不对?”方子归语气沉沉,目光如刺。
顾云霁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袖,神色波澜不惊:“方师兄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方子归冷笑一声:“少给我在这装傻,玉簪的事我没告诉任何人。当天除了我和她,就只听到了外院里你的声音,是你拿走了玉簪写了这所谓的情书,故意陷害于我,对不对!”
顾云霁仍旧是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玉簪?什么玉簪?方师兄的那位契兄还送了玉簪来吗?”
闻言,周围人顿时想起来自己忽略了什么:“对啊!对方不是说随信寄来一根玉簪,用来祝贺方师兄加冠成年的吗?在哪呢?”
“在这呢!”一个学生眼疾手快地从包裹里拿出那根玉簪,将其高高举起让众人看得更加清楚。
有识货的人当场认了出来:“看这光泽和质地,这是蓝田玉吧,价钱可不便宜。”说着揶揄地扫了方子归一眼,“方师兄,你那契兄对你还挺舍得啊!”
“都说是年近不惑的海商了,肯定有钱啊,买根蓝田玉的簪子还不是轻轻松松?”
“那可不一定,越是有钱的越是抠门,还得是方师兄这样的‘仙姿神容’,才能让人家死心塌地,要什么给什么嘛!”
“说得也是。方师兄,你加冠的时候可一定要戴上这根玉簪,不要辜负你契兄对你的一片心意啊!”
说着,众人哄笑起来。方子归面色阴鸷,咬着牙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狗腿子们察言观色,立刻站出来维护他:“诶诶诶,别胡说八道!哪有什么契兄契弟,我们方师兄去年九月就已经加冠了,这分明是有人恶作剧!”
“你看这信中言语如此真挚,怎么能说是恶作剧?就算不是契兄,也说不定是哪个男人暗恋我们方师兄而不得,一时情难自抑,这才巴巴地送了情书和礼物来。”
这些人的解释看起来并没有起到作用,大家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就算不合理的地方也能靠想象圆回来。年近不惑的痴情海商和刚刚及冠的俊朗举子,光是这么一说,就足够猎奇和吸引眼球,至于事实是否真的如此,谁关心呢?
这便是桃色流言的可怖之处,不需要证据也不需要事实,哪怕是嘴唇上下一碰编造出来的谣言,只要给人留有足够的遐想空间,顷刻之间便能流行起来,更别说方子归此事中还有情书和玉簪这样的“证物”了。
眼看顾云霁油盐不进,说什么也不承认是自己干的,方子归手里头又没有确切的证据,一时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只好甩下一句“你等着”,之后便拂袖而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仍然有人出声调侃:“方师兄,你契兄给你的簪子还没拿呢!”
话毕,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目的达到,顾云霁也不再多留,心情颇好地哼着歌儿,拉着苏旗和程炎一起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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