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这些人,围在这里的,有多少剑客,其中许是不乏名满天下之人,可他们却在这儿暗搓搓的希望一个无冤无仇的女子身死。
甚至还有助长那大汉的意思。
明明,挑起事端的是那大汉。
冷琛眼中骤然而起浓浓的迷茫,挥散不去。
这与家族与师父教导于他的相悖。
他的青墨,是儒剑!
乃是冷家的藏剑。
冷家的老祖宗,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儒修。
化神之后,他游历在外,再回来,带回了青墨。
后来青墨被他所得,与他投契,自是走的君子之道。
他一直觉得,道门修士,更该审慎,对自己有更高的道德标准和要求。
道修也被要求,不得随意杀人,惹下因果,孽障,都会影响自己对大道的追寻。
可是今日他才发现,原来,扒开外面那层光鲜的皮,不少人的骨子里可能并不光鲜,甚至让人觉得恶心。
好些人,甚至是他的同门。
师妹得剑,他也羡慕,但更多的是祝福。
羞愧、愤怒、不解、失望众多情绪涌了过来,强烈的情感冲击让冷琛心口都觉得隐隐作痛。
他握紧手中的青墨,无论这些人怎么说,他都要帮师妹。
却不想,他的手臂再一次被人按住了。
一抬眼,又是季睦,他刚想发火,却见季睦摇了下头,指点他:
“少多事,你看盛师妹的眼神。”
他淡淡瞥了冷琛一眼,见他满头大汗,目色晦涩,脸色灰白,比盛红衣更像一个受伤之人,他微惊,脸上终于显出诧异:
“你怎么了?”难不成周围有人对他做了什么?
季睦往周围看去,没发现什么异常。
冷琛气闷道:
“你没听见那些人怎么说小师妹的?”
季睦沉默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冷琛:
“你不会是被气的吧?”
“这有什么?我那会子得了星陨,路上就遭人伏击,若不是师父在,我估计那一次就死了。”
“世上表里不一的人多了去了,因为嫉妒而伤人,在正常不过。”
季睦知道,冷琛生性纯善烂漫,青墨又是君子剑。
但,这世上有君子就有小人。
人性复杂,也不是君子或者小人这样的两个词可以囊括的。
“可他们是剑客!”
剑修难当,因为剑自带浩然之气,作为一个合格的剑修,与剑心意相通,无论是谁影响了谁,都应该自带浩然之气才是。
“怎么,剑客不是人?”
季睦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说了。
其实如冷琛这种,宛若世界在面前崩塌的感觉,他早有体会。
那种实际与他认知的割裂的痛苦,他深有体会。
如今半封闭五感,才算是获得了一线松快和缓冲。
但问题并未解决。
他与冷琛实在不需要五十步笑百步。
他想了想,给冷琛指指盛红衣。
“你多看看小师妹,但莫要插手。”
“许是……能想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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