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中途,杜若真拿出两个八月炸,给杜若梨分一个:“刚来的路上,大哥给的,吃吧,边吃边看。”
八月炸也叫八月瓜,杜若梨本来还挺遗憾,吃瓜现场缺了最重要的道具,这下彻底补齐了。
笑眯眯的接过八月瓜,掰开啃了一口。
嗯,戏更好看了。
外面嚎哭不止,在空墓里躺着养伤的季同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照顾他的陈帮明当即跑出去,对着哭作一团的犯人暴喝一声:“闭嘴!再哭哭啼啼的,给老子滚到天坑里去。”
杜至忠的家人像是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哭声戛然而止,委顿在地上,默默的抹眼泪。
杜若梨和杜若真姐妹因为视野好,提前看到陈帮明跑出来,预判到他会骂人,倒是没受到惊吓,继续吃瓜看戏。
按照沧州老家的规矩,人死之后是要停灵三日的,跟家人朋友做最后的告别,再才入土为安。
流放路上不可能按老规矩来,能进到土里,不被野兽吃了,已经是天大的运气。
杜至忠的家人指望不上。新鲜出炉的族长杜长贵将族里的男丁分成三组。
一组为见惯生死的年长者,为死者梳洗穿戴整齐后,陪在他的家人身边,开解他们。
一组为年轻气壮的小伙子,人手一个木制工具,在附近寻到一块疏松好挖的地,刨土挖坑。
一组为中年手巧者,捡来不少树枝木头,钉成一口简易的薄棺。
赵家男丁也都过来了,加入中年人队伍,帮忙订棺材。
杜家妇女本应该主持后勤工作,安排饭食茶水的。因为主家没有这个意思,族里一穷二白又拿不出粮食来接济,便只好作罢了。看了一会子热闹,该干嘛干嘛。
杜若梨一直有关注章秀禾。
章秀禾昨晚虽说被围殴得惨,但都伤在脸上,手上,胳膊上等非要害部位,不影响走动。听到杜至忠死了的消息,第一时间跑出来,站在前排看了全程。
她脸上的神色不停变幻,先是不敢相信杜至忠竟然活活撑死了,感到惊讶,不可置信;
再是因为坑害她的仇人死了,感到无比的激动和解气;
最后联想到自身遭遇,担心终有一日也会遭此报应,开始慌张,面色苍白,冷汗涔涔,要扶着树才能站住。
亲眼目睹她慢慢崩溃,杜若梨啃了一口八月瓜,噗噗朝外吐籽。
甜,真好吃。
一个八月瓜吃完,杜若梨没有继续看热闹的兴趣。和杜若真一起从树上下来,到山上找英子,交给她一盒从土匪那里薅来的擦脸油:
“想要正儿八经的刺绣,没有一双光滑细嫩的手可不行。从现在起,英子你不要管外面的事了,每天晚上厚厚的擦一层油,再用棉布包上。白日里也随时擦,好好养手。养个三四天,手变得光滑,不再勾丝绸的丝了,再动手刺绣。”
“还是你想的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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