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江都城四门城墙上各出现三张告示。
第一张是安民告示。
告知所有人昨晚发生的一切,让大家不用惊慌。如今北门军治理江都,凡受到士卒滋扰者,皆可以去总管府告状。
第二张是抚恤告示。
凡是被西门军劫掠过的城西民户,都可以去总管府登记。只要核实无误,总管府会下发粮食,帮助这些民户渡过难关。
第三张是讨元檄文。
檄文中列举元朝剥削百姓的种种罪状。北门千户张阳泉决定自领扬州大总管,举兵推翻元朝,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富足安康的好日子!
三张告示一出,在城中引起轩然大波。
百姓们们对北门军印象极佳,又深恨孛罗不花和蒙古人压迫,个个拍手称快。
士绅富户们一早便受到沈千千和卞英邀请。大家聚在一起通了气,心中的不安也消除了不少。
不过也不是所有富户都受到邀请,蔡家便没有收到请帖。
蔡员外对此又悔又怒。
悔的是自己站错了队,怒的是沈千千借机报复自己。沈千千如今炙手可热,他们蔡家将来在江都的日子必定难过。
巳时左右,蔡恒出去打听消息回来,蔡员外急忙问:“你妹妹如何了?”
蔡恒倒是颇为镇定,慢慢走到椅子上坐下,说:“王府已被攻破,小妹和镇南王都被下了总管府大牢。”
蔡员外道:“能救出来吗?”
蔡恒摇了摇头:“总管府以前的官员全部被停职,只有孙弘一人保留。他一向和咱家不对路,只怕不会帮忙。”
蔡员外身子朝后一靠,长叹道:“这就叫一朝天子一朝臣,咱们在江都苦心经营这么久的关系网,瞬间化为乌有。”
蔡恒沉默了一会,道:“孩儿以为父亲不必太悲观。”
蔡员外深知儿子见事透彻,精神一振,道:“怎么说?”
“父亲担心的无非是沈千千打压我们家。然而据我所知,张阳泉治理城北时,从未帮助沈家或卞家欺压别人!”
蔡员外心中一动,道:“不错,我倒差点忽略了此事。”
蔡恒又道:“至于救小妹出狱,也不是没有机会,我预计朝廷很快会派大军来攻打江都。我们若能帮助守城立功,就有机会在张阳泉面前开口。”
蔡员外皱眉道:“你想让咱们全族都投靠张阳泉?”
蔡恒正色道:“父亲,咱们除了这条路外,别无选择!朝廷若是打下江都,必定屠城,可不会听咱们解释!”
蔡员外悚然一惊,呐呐道:“不错,不错,他们干的出来,徐州就被他们屠了!”
蔡恒道:“若论在江都的底蕴,别说沈千千,谁也比不上我们。我相信张阳泉一定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
蔡员外眸中闪过一道异芒,傲然道:“那是自然。无论他想在江都做什么,只要咱们家全力配合,都教他事半功倍!”
接下来几日,总管府上上下下,俱是一派忙碌。
张阳泉虽自领扬州大总管,然总管府下辖数十衙门。
有枢密分院、同知衙、司狱司、司农司、盐使司、织染提举司、人匠提举司、宝钞提举司、籍田署等。
将来要想安心打仗,少不得要梳理好后勤管理。
他任命郭念生为扬州副总管,总揽总管府一切内务,拜请孙弘继续担任同知,给郭念生打副手。
孙弘一开始颇有推托,后见张阳泉语气恳切,这才答应下来。
何太公又向他提了一個建议,建一座招贤馆,聘请江都诸多有名望的才学之士,挑选合适之人,在总管府任职。
张阳泉深以为然,为显敬贤之态,命人将镇南王府改为招贤馆。
秦记酒楼、秦记布庄和秦记瓷铺也都保留下来。酒楼瓷铺依然由杨荥、舒婷管理,布庄则换为徐嫂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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