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汉王府,地牢。
现在是初冬时分,地牢中却充满着暖意,只因牢中放着一个巨大的火盆。
火盆中的炭火烧得正旺,不时发出“噼啪”之声。
陈友谅握着一柄三尺长的烙铁,慢慢拨动着炉中的炭火,淡淡道:“还没有定边兄的消息吗?”
“张将军应该还藏在江都府,不过使节团都被张阳泉下令抓了起来。”站在他身后的一名将领赶忙回答。
此人是天完军大将康泰,人长的魁梧而高大,下巴上长满了钢钉一般的胡须,不怒自威。
然而这样一个大汉,在陈友谅面前却像小妇人一样弯腰驼背,连说话都细声细气。
陈友谅抽出烧得发红的烙铁,冷冷道:“张阳泉竟敢将我派去的使节团抓起来,将来我定要让他后悔!”
说话间,拿着烙铁来到地牢北墙。
墙下戳着三根十字架一样的木架子,其中一根木架上绑着一個人。
一个披头散发、赤裸着上身的精壮男子!
这人赤裸的上身尽是伤痕,看不到一寸完好的皮肤。
伤痕种类各不相同,可见他刚才遭受过好几种酷刑的拷问。
地牢开了一面天窗,寒风不断从窗户里灌进来,那名男子没穿衣服,自然冻得全身发抖。
然而当陈友谅走过来时,他又觉得一阵炙热感传来,只因陈友谅将烙铁停在他胸前一寸处。
那男子似乎已能感受到即将到来的痛苦,嘶声喊道:“汉王!我兄弟诚心来投,绝无虚假啊!”
陈友谅冷笑一声,道:“诚心?只怕是诈降吧!谁不知道朱元璋一向器重你们廖家兄弟,你们会背叛他?”
那男子正是巢湖水寨的廖永忠。
“我兄弟当初投靠他,不过为了活命。哪知朱元璋不自量力,自寻死路,要与天完军、江都军两家交战!”
陈友谅上下挪动着烙铁,似乎在寻找合适的动手位置,淡淡道:“是吗?可本王藏在朱元璋身边的内线却说,你是奉朱元璋之命前来诈降!”
廖永忠又惊又怒。
“没有!绝无此事!朱元璋最近只让我兄弟督建水寨,绝没有诈降之事!”
陈友谅冷冷道:“当时你们说话时,我那手下就躲在旁边偷听,你竟然还敢欺骗本王,简直是不知死活!”
话音落下,烙铁狠狠印在廖永忠胸膛上!
“啊啊啊!”
廖永忠惨叫一声,剧痛之下,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没、没有!朱元璋没有和我们……说过这种……话……”
“很好,本王就喜欢嘴硬的人!”
陈友谅手上不住用力下压,只见一阵热气腾腾的蒸汽冒起,帐中甚至能闻到一阵烤肉的味道。
廖永忠发出一阵凄厉的呼喊后,头一歪,晕了过去。
陈友谅又用烙铁烫在廖永忠的腹部,只听一阵“滋滋”声音响起,却不见廖永忠出声,看来是真昏了过去。
“康泰,你觉得他是真降还是假降?”
康泰赶忙道:“应该是真降!如果假降,刚才他应该会问咱们的人当时躲在哪!”
陈友谅想了想,命人用水将叫廖永忠泼醒。
“哗啦!”
刺骨的凉水浇在廖永忠身上,他顿时清醒,发出虚弱的呻吟声。
陈友谅将烙铁挪到他眼睛处,冷冷道:“怎么样?要不要说实话?只要你老实交代,本王可以赏你一个痛快!”
廖永忠的睫毛已经被烙铁烫得向内卷曲。
他索性闭上双目,破口大骂。
“兄长!你错了啊!陈友谅就是个没胆的鼠辈,咱们诚心投靠,他竟然还畏首畏尾,这种人不值得追随啊!”
康泰吃了一惊,勃然大怒:“臭小子,你找死!”抓起一根鞭子,就要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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