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张阳泉派出的使节,和李成桂、金琳一起返回高丽。
一行人沿着海路,来到全州,旋而策马北行两天,终于抵达开京,将金镛的情况告知了高丽王。
王颛又惊又谔,同时心中也多了几分怒火。
金镛的所作所为固然可恨,可张阳泉竟私自处置高丽国的宰相,令他颇为不满。
眼下元军正护送着他叔叔,想要罢黜他的王位。
他不敢跟江都军翻脸,只好恭敬奉召,将金镛的罪行昭告朝野,同时为安佑等三位大将平反。
做好这一切,他又向江都使节请求援军,使节却说两地相隔甚远,不便相援。
高丽王急忙道:“上朝在济州岛有十多万人马,距离我高丽不到百里,如何不便相援?”
江都使节淡淡道:“贵国还未与元军接战,就开始请援,未免太说不过去吧?”
高丽王道:“那如果我军战斗不利,上朝可一定要发兵救援啊!”
“那是当然。”
高丽王得到保证后,信心大增,当即派兵五万,由大将李龟寿统领,抵御蒙古军。
两军在宣州大战一场,五万高丽军被一万元军击败,高丽朝野大震,高丽王急忙遣使去济州岛求援。
此时济州岛的傅友德等人已经准备好攻打金州,自然不会理会高丽王。
傅友德对高丽使节道:“回去告诉你们大王,让他坚持一个月,一个月内,本帅保证蒙古退兵!”
高丽使节唯唯应诺。
六月中旬,清晨。
傅友德率领徐达、刘福通、卞元亨三将,点齐七万水军,共两百多艘战船和一百多艘补给船,朝着金州浩浩荡荡而去。
金州属于元廷辽阳行省最南边的一处半岛,与山东半岛就像两颗门牙,一上一下,将大都拱卫其中。
辽阳是元廷河北三大行省之一,因地处偏僻,一直未受红巾起义太大的影响。
也只有潘诚、关铎曾经打到过辽阳,不过也很快转进高丽。
正因如此,辽阳行省的防备一直很差,尤其是海上防备。
傅友德等人的水军沿着西北方向前行,绕过山东半岛,一路逼近到金州,竟然没有被元军发现。
当大军靠岸之时,才总算有瞭望海面的军士察觉,急忙向金州万户所汇报。
金州一共也才有一万驻兵,还都是些久疏战阵的军士。
当守备万户得知来袭的有数万江都军后,没有半点迟疑,打包财物,带着家人和军士飞快逃离了万户所。
当徐达的先锋军抵达金州时,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守护所。
……
大都,壅王府。
正殿中莺歌燕舞,杯觥交错。
舞姬都是高丽进贡来的清丽美人,肌肤雪白,身姿曼妙。
酒都是西域进贡来的葡萄酒,紫红色的美酒,盛装在琉璃色的玻璃杯中,美轮美奂。
好一场奢华的酒宴!
孛罗不花以前还是镇南王时,经常举办这种宴会。
那时他豪爽慷慨,一掷千金,就像现在坐在主位上的壅王“老的沙”一样。
短短数年,时过境迁,再次享受到这种奢侈的宴会,他心中充满了感慨和矛盾。
他很希望能再回到以前的王爵生活,每日都像今天一样,饮酒作乐,有美人做伴,逍遥快活,何等自在!
然而理智却告诉他,整個元朝,正是因为人人像他一样沉溺享受,不管底层百姓的死活,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天下刀兵四起,大都权贵老爷们还不知反省收敛,继续过着声色犬马、醉生梦死的生活。
那么他们这种好日子也过不了多久,迟早会被江都军赶走。
平心而论,拔都的老爹木伦对孛罗不花十分信任,完全相信了郭夫人的说辞——他和牙罕沙身在江都心在元。
壅王对他这个罢了爵的王孙,也依然客客气气,专门为他准备像这样的盛宴。
然而望着眼前的斛光交错,绝色美人,孛罗不花却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三年前的牢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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