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庸关。
关墙之上,也速举目遥望,瞧着数里之外的营寨,心中充满了无奈。
当年他跟着脱脱攻打扬州,最后因为脱脱被剥夺兵权,导致大军分崩离析,脱脱最后也身死岭南。
脱脱临死之前,命儿子给他送了一封信。
信中充满悔恨和不甘,他认为是自己缘故,才让大元陷入危机。
他恳求也速能够收复扬州,击溃贼兵,保住大元基业。
自那日之后,脱脱的遗志便深深烙印在也速心中,他无时不刻不想着攻打扬州,收复江南,让天下恢复安宁。
后来也速跟随察罕帖木儿,攻下了汴梁,又打下了山东,本想着一鼓作气收复扬州。
岂知天不遂人愿,察罕突然遇刺身亡,由扩廓继承了兵权。
也速觉得扩廓年纪太轻,难堪大任,便选择跟随答失八都鲁。
岂知答失八都鲁被气死,孛罗帖木儿接管了兵权,也速成为孛罗的部下。
孛罗镇守大同时,他多次劝说孛罗领兵南下,与扩廓合击江都贼军。只可惜孛罗与扩廓不和,没有答应。
结果没过多久,局面直转急下,扩廓领兵返回,直击冀宁路。元朝最强大的两支铁军,竟然要自相残杀!
也速不愿见此情况,便劝说孛罗直取大都。
孛罗听取了他的意见,不仅保存下实力,还一举控制了朝堂,因此对也速倍加信任。
然而也速对孛罗的跋扈行为,早已暗生不满。
而且他最不愿意的还是己方部队自相残杀,那么脱脱的遗志将永远无法完成。
他现在非常迷茫,甚至已有些心灰意冷。
他不明白为何局面会发展到这一步,难道太子和皇帝,都不在乎天下了吗?
就在也速茫然之际,远处军营方向突然有两骑快马靠近。
守关将士顿时警戒起来,纷纷拉弓上弦。
也速目视着两骑,很快看清两人长相,脸色一变,抬手道:“不得放箭。”
过来的两人竟是哈刺章和白锁住。
白锁住在关下一百丈外停住,高声喊道:“也速将军,可否下来说几句话?”
也速迟疑不答。
哈刺章喊道:“也速兄,你不愿与小弟说两句话吗?”
也速深吸一口气,终于下了关,策马从关口出来,径直来到两人十丈外。
“你们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哈刺章见他肯单独相见,便已摸到了他的心思,正色道:“也速兄,你莫非忘了父亲的遗愿?”
也速愤怒地道:“我从未忘记!倒是你,为何要撺唆太子与陛下内斗?”
哈刺章沉声道:“只怕情况并非如此。”
“放屁!扩廓帖木儿领兵攻打扬州,为何突然不奉军令,调头来打自己人?”
哈刺章道:“也速兄,我们蒙古人做事一向坦荡,大家不妨敞开说话。这件事是因陛下想剥夺扩廓元帅兵权,这才导致扩廓元帅兵变!”
也速责问道:“扩廓的兵权本来就是陛下赐予,他想拥兵自重不成?”
白锁住忽然道:“也速将军,你凭良心说,咱们大元朝廷,还有谁领兵能力比扩廓元帅更强?”
也速顿时不吭声了。
他之前确实瞧不起扩廓,然而扩廓收复山东全境,做到了察罕帖木儿都做不到的事,他也就心服了。
白锁住道:“也速将军是明眼人,相信也注意到扩廓元帅撤军后,江都贼兵并未北进,你觉得是何原因?”
也速哼道:“贼兵狡猾,想看到我们自相残杀!”
“正是如此!”白锁住道:“如果咱们打个两败俱伤,只会让贼兵高兴!”
也速道:“那你们何不立刻退兵?”
哈刺章语重心长道:“也速兄,你觉得如今贼兵与朝廷的实力,谁更强大?”
也速默然半晌,道:“应该差不多吧。”
“那如果朝廷分成两半,各自为战呢?”
也速不说话了。
哈刺章道:“所以为今之计,必须消除眼下的分裂状况,整合所有力量,才有机会打败贼兵!”
也速沉声道:“那可以让太子殿下和扩廓元帅交出兵权,由陛下统一发号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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