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要是出自别的村人口中,那可信度还有待商榷,从‘狼孩儿’嘴里说出来,那真实度就后缀了几个+号。
这可是经全村老少爷们亲自印证的事情,而不是哪一位的个人观点。别看他人外表乱糟糟,一副疯疯颠颠傻呼呼的横样,可实心里却是一点儿都不疯傻,但凡是正了八经说过的事情,那都是一句是一句,距真实情况那是八九不离十。
甚至有些未知的事情,很多都应验了。这话听起来有些传奇色彩了,可是确有其事,因为‘狼孩儿’存在本身就是个传奇。
‘狼孩儿’不是孩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男人。据村里的老人讲,四十多年前,刮起了一阵大风,尘土漫天,人走个对面儿都看不清楚脸。
风停土歇之后,村里的土地庙门儿前就倒卧了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儿。
村里人良善,抬回家中一顿救治,小男孩儿苏醒了过来,却是惊吓过度失了声,成了一个哑巴。
村人连比划带猜,好些天才弄清楚他的来历。后经证实,他确实是外市丢失的小童。
据说那户人家老人过世,家里人都忙着办丧事,小孩子自己在家门口玩泥巴,被山里头的大嘴子给叼走了。
说来也是神奇,那大嘴子竟然没有动小孩子,叼回窝里还当作了狼崽子抚养。
就这么过了两年,那家人都以为这孩子早就让大嘴子给吃了呢,没成想他不仅是活了下来,还接连受了庇佑,被大风吹跑了刮到数百里之外都没有事儿,除了身上落地时受到点刮蹭,稍大些的伤口都没有一个。
这在当时可是当成了传奇议论了好久,都说这小孩儿是个受天老爷护佑的童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日后定是差不了。
这也就是闲时聊话,究竟是不是有后福,那谁也不知道。那户人家把孩子认领回去后,就再没有传来消息。
直到又过了数年,一个自称是当年那个风刮下来的孩子的男人出现在村里。直言家中亲人都已经亡故,只剩下他孤身一人,因于这村子有缘,故而在此落脚。
当年曾参于救治的村里人有不少还都健在,有人还记得小孩子身上的哪里有胎记,一番比对,确认无误,他就是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儿。
那时候的人都普遍的淳朴,一个外来的流浪汉,又同这个村子有些渊源,左右不过是多个人而已,谁也都没有计较,就让他在此落了户。
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村人问到他名姓时,他只摇头说忘记了。当年因为他哑了不知道名姓,后来听说是被狼叼走养大的孩子,村人就管他叫‘狼孩儿’。
既然他不愿再提名姓,大家也不愿意再逼他,为了称呼方便,重新又把‘狼孩儿’这个词儿提了出来。一来二去,村里人也都管他叫这这个名字。
狼孩儿也是个认亲的,别看是后来的村子,可自打在这里落了户后,就把这里当成了家。往后的十几二十年里,他时常出门去上工,可不管走的多久多远,最后总是会回到村里来。
直到最后一次,也是几年前,回来的时候身上破衣烂裳,蓬头垢面,邋遢的都不像是他了,整个人也有点儿不大正常,脑袋上还有几道刚结痂不久,像是被刀子砍伤落下来的刀疤。
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也不肯说,只是打那以后就再没有出过远门。只是窝在他的那间破房子里,时常几天都不肯出屋。
村里人看他这副模样,倒都挺可怜他,分工制的大集体劳动也都没人去攀扯。年底的分粮倒也计了他那一份,只当作五保户来分拨的口粮,到底不会有太多,免强也就能囫囵个半饱。
越是吃不好,越是没精神。越没精神越不爱动弹,整日窝在屋子里几乎就成了个隐形人。
这也是赵文多来到这里小一年的时间,只闻其人不见其身的原因所在。
用她爹赵明玉的话说,那就是‘狼孩儿’是个有经历的人,过往可是去过不少的地方,很是有些见识。
这样的小金铺,靠着代工混点儿金沫子倒也是正常,啥行业没有点自己的小九九,打好了就是盘赢棋。只是要想有大的发展,凭着这点儿小算计可是远远不够,还需得有正当稳定的模式。否则,就只能是昙花一现,用不了多久就得退出竞争的舞台。
父女俩也没有太过纠结,此地不行,自有可行之处。
两人接着又走了一家,相对来说这家的规模和经营方式更符合现代人的眼光。从外面看,已经有了初步的分割区域,展示柜台和加工服务区都有明确的化分。
进到店里面,可以清楚的看到陈列的金饰,无论从样式还是做工都有较先前店更精细。
店家的服务也很到位,见到客人上门,微笑的先递上来一盘子糖果,让他们品尝着慢慢的挑。
这在多年供销形式下,见惯了强硬抱胳膊派营业员,冷不丁受到这种温和待遇,赵明玉受到的震撼可是不小。拿眼神直点赵文多,示意她可以把金疙瘩拿出来了。
见识过大场面的人,自然不会被这样的小手段给迷糊住。赵文多只当没看见,环顾了下四周,尽管已经做到了大面上的气派,细节处却仍有许多不足。
可她也知道,在这个年代,这样的小县城,这个行业又是禁了数年,这才刚刚兴起,能做成这样已经是相当不错了,不能要求更多了。
赵文多暗自叹了口气,冲着那位上糖果盘的女服务员招了下手道:“小姐,叫一下你们的老板好吗。”
随着风气的更换,人们口中的称谓也有了变化。这时候的港片流行,一些时髦元素也跟着传到内地。
先生、小姐是最近将才兴起的叫法,年青人最喜欢赶风潮,叫这个的比较多。不过,还是有人延用之前的称呼,师傅、同志,上年纪的人都习惯这么叫。
赵文多属于入乡随俗,紧跟时代的脚步,哪里有需要就哪里有改进。
服务员是个二十出点头的姑娘,显然更喜欢这样流行的唤法,听见这样叫她,很是喜悦的笑了笑,答了声:“好的,请稍等。”转身就进了工作间。
没一会儿工夫,里头走出来个盘着头,穿着黑间黄缎子旗袍的三十多岁的女人,随手解下身前系着的帆布围裙。
“我就是这家店的老板,两位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女人气质温和,瞧着并不似精明的店老板,倒像是平时常遇见的邻家姐姐。
赵文多掏出兜里拿了布皮包裹着的金块儿,往身前的玻璃柜台上一放,道:“老板看看,这东西你们收不收。”
透明的玻璃台子,灰蓝色的旧布皮看起来毫不起眼儿,掀起的一角透出些微黄的色泽,女老板伸手把它完全揭开,里面不规则的金块儿就完全露了出来。
“这个是——狗头金?”女老板也是有些见识,眼前的黄疙瘩一身的麻子点坑坑洼洼,跟平时见到的金子很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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