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大汉朝会。
对于此次朝会,灵帝很重视,毕竟和自己钱袋子有关,一改往日缺席,端端正正高坐庙堂之上。
朝会的内容很多,有各地干旱缺粮申请赈灾的折子,也有黄巾匪乱申请官兵镇压黄巾,还有各地申请截留税款的折子……
面对这些大臣群情激愤讨论的国事,灵帝显得很是无趣,无趣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侍卫在侧的十常侍张让见此,清了清嗓子,止住了大臣的讨论,直奔主题:嘉奖有功之臣。
闻言,朝中大臣顿时安静了下来。
目光看向了司徒袁隗、太尉杨赐、司空张温三人身上。
由于十常侍掌权,无论是三公还是九卿变更极快,但袁槐背后是四世三公袁家、杨赐背后是弘农杨氏,张温家世稍弱,但功绩不俗,因此,三人颇能服众,众大臣较为认可。
似乎感受了诸位大臣的目光,司徒袁槐上前一步,道:
“启禀圣上,左中郎将皇莆嵩击溃黄巾,立下大功,可升迁冀州刺史!”
凉、冀二州刺史空缺,朝中大臣中,唯有寥寥几人有功劳升迁,而皇莆嵩则是其一。
至于凉州,太过偏远,将皇莆嵩安排到凉州做官,恐怕不是嘉赏,而是贬斥……
“不可!中郎将皇莆嵩虽镇压黄巾,但却令汉军伤亡惨重,功过相抵,何谈升迁?”
十常侍中,赵忠上前一步,轻描淡写的否定了皇莆嵩的功劳,压下了袁槐的建议。
“你!阉贼!”
朝廷众大臣闻言,当即脸上面露愤怒,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十常侍次次与他们作对……关键的是,他们还落入了下风!
想到前不久和他们同为大臣的向栩、张钧所遭受的冤屈,他们心中便涌出极怒,怒视赵忠心,双眼喷火,宛如‘吃人’。
前不久,侍中向栩、张钧仅仅因为议论十常侍,便被其下狱,冤死狱中,这引起百官激愤。
借着此次朝会,有官员上前愤愤上奏:
“启禀圣上,今有黄巾之祸,其根在常侍,唯有斩下常侍,悬其首以谢天下,才可消除兵灾。”
听到这官员上奏,以张让为首的十常侍目光一冷,阴森森的看着那不知死活的官员,眼中有怒意闪过……
“荒谬,诸位常侍劳苦功高,怎能容你等污蔑!”
十常侍并未开口,依附十常侍的一些官员便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反驳,驳斥道。
“阉党!”
“妄臣,奸贼!”
“呸,这天下就是因为这些阉人才因此大乱,祸大汉者,唯阉贼耳!”
“住口,天下分明国泰民安,岂有乱灾,即使有,也是你们无能!”
“阉党!”
“妄臣,奸贼!”
“阉党!”
“妄臣,奸贼!”
……
朝堂上乱作一团,诸位大臣不顾姿态,互相指着鼻子大骂。
砰!!!
灵帝高坐龙椅,看着台下这乱作一团的骂战。
没有愤怒,只有无聊……
第一次出现,或许有趣,但自他登基以来,这些场景每天都有,怎个令人心烦!
他拍了拍案牍,压下堂中杂乱声音,目光看向身旁的张让,
“阿父,宣告旨意……”
说着,灵帝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站起身子,稍稍活动了下。
目光看向张让,“阿父,朝会便由你来主持,朕乏了,先下去了……”
“恭送陛下……”
张让目光闪烁,恭送灵帝。
而诸多大臣,看着灵帝退下,满脸的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肃静!”
张让清了清嗓子,阴森目光环视朝堂,压的重臣不自觉的低下头来。
“接下来朝会便由杂家来主持……”
“以下是此次黄巾之战中立下大功的有功之臣,陛下特许嘉奖……”
“南阳太守许仕升……”
“豫章郡守陶步升……”
“……”
在灵帝离开后,朝堂上成了张让一言堂。
其大力提拔亲信,有恃无恐的安插官员,而以杨赐等三公为首的重臣,面对这一幕满脸的愤怒。
但他们却无法阻止,因为张让背后的支持者是灵帝,而灵帝卖官鬻爵的传言传的沸沸扬扬,他们也有所耳闻。
“原凉州陇西郡郡守董卓,大败黄巾,功劳卓越,升迁凉州刺史,并兼讨虏将军,平叛凉州、主持凉州异族之事。”
“原雁门郡守丁原,劳苦功高,升迁太原郡郡守。”
“原善无县县令箫靖,于黄巾之乱中立下大功,升迁雁门郡郡守。”
读到这,张让顿了顿。
朝堂上百官听到这,议论声越来越大。
前面一些官员的任命,他们虽不认识这些人,但好歹听说过他们家世,虽暗中依靠了十常侍,但是能理解……
但后面的董卓、丁原,还有那箫靖,何德何能?
尤其是那董卓,听说只是边郡一豪士,何德何能升任凉州刺史?
“呸,一群阉党!”
听闻到这些任命,当即有急怒之士忍不住低声骂道。
当然,真要骂出声,他们还是不敢,毕竟前车之鉴可就在前面,那些阉贼真的会将他们下狱处死……
袁槐听到张让的任命,目光极其阴沉,脸色极其难看。
杨赐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在这场黄巾之乱中,袁家、王家、以及朝堂上的一些其他大世家出力不少,但是在张让口中,好处他们是一点都没获得……
“荒唐!”
“十常侍,国之大害!”几人忍不住心中怒骂。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最终目光却看向了不远处不作声色的何进……
“十常侍势大,只能拉拢这屠夫与之对抗……”
……
朝堂上的事情,箫靖并不清楚。
但他并不担心自己拿不到雁门郡郡守的职位,先不说自己功劳足够,再者目前十常侍的权力可谓是处于‘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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