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几天同学对我的态度有变化,我一时有点不适应。”
“啥变化?是对你好了,还是差了?”
熊贵清问。
“可能他们一时接受不了,认为我的成绩不真吧。”熊贵亮有些痛苦的样子。
“呵呵,这是难免的,你得忍过去。不管别人对你是啥态度,你自己该怎样还怎样,只有成绩上去了,才是真的。如果老师让你当班干部,你不要答应。”
“咦?哥,你咋知道的?班主任就是让我当生活委员。”
“不要当,你没有时间管这些事,你就是要把所有时间用在背书上。”
“哦。这样老师会不会……”
“不会。只要你成绩上来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不会埋怨你。”
“嗯,那我听你的。”
哥俩聊完了,老妈的大饼也烙的差不多了。
熊贵亮去厨房把装大饼的搪瓷盆抬进客厅里凉着。
“这几天有些凉了,你的衣服要多带两件。”
“嗯,知道了。”
老爸从门外进来,说道:“天有点阴,不会要下雪吧?”
熊贵清望了望窗外。
果然天色有些阴暗。
“一时半会还下不了。”
见熊贵清这么说,熊长禄说道:“一会儿去供销社买点塑料布回来,把窗子钉上。”
“嗯,等我送老弟回来就去。”
熊贵清经老爸提醒才想起来,该买塑料布了。
东北的冬天漫长而寒冷。
除了要备好烧柴就是要拾捣房子。
其中重要的一项,就是把门窗用塑料布钉起来。
主要目的就是防风。
冬天的寒风刺骨的冷,要是房子漏风,你烧再多的火也不暖和。
没想到,几个月前还烈日炎炎,现在马上就要落雪了。
“我要去上班了。”
熊长禄跟大儿子交代一声,又到厨房跟媳妇说了声,转身走了。
他已经耽误好几天时间了。
再不去,老王怕是心里有怨言了。
谁家都有点农活要干,不能可着你一家来不是?!
等老妈炸好了酱,也没有时间晾凉了,直接蒙上塑料布,盖上了铁盖子。
外面又套上了一个塑料袋,装进了书包里。
大饼也装进袋子。
“上车吧,要是半道真下雪就麻烦了。”
熊贵清催促道。
老妈拾捣了两件外套交到老弟手上。
“拿着,一会要是下雪了,就穿上。”
“要棉帽子不?”
老妈不放心。
熊贵亮拿着衣服一屁股就窜上了三轮车。
“不用啊!这才几月份啊,就要棉帽子?”
看着小儿子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余秀华哭笑不得。
“你个傻小子,挨冻了可别叫妈!”
老妈嗔怪了一句,转身回了院子。
熊贵清蹬着三轮就走。
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天色真的有些暗,还起风了。
豆包偎在老弟的怀里,眯着眼享受着温暖。
冷风习习中,人们脚步匆匆。
见熊贵清蹬着三轮,很多人都知道,这是送他老弟去上学的。
跟熊贵亮同期的同学也有十几个。
他们可没有这么好的大哥。
也难怪他们对熊贵亮有意见,这里面多少都有些嫉妒心。
有风,三轮骑得就慢些。
更何况出场区就是一个大缓坡。
骑到一半,哥俩都下了车,两人都推着往坡上爬。
道路两侧的行道树大半的树叶都落了。
仅剩的一些也是枯黄不堪。
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发出呜咽声。
待上了坡顶,哥俩这才重新上车。
冷风把豆包的黄毛都吹的竖了起来。
它的眼睛一眯一眯的,似在躲避着风沙。
这次熊贵清没有固执,老弟要求骑车的时候,他就让位了。
这种天气,他也得缓口气。
原本一个钟头能骑到路口的,结果,骑了两个钟头。
熊贵亮背上自己的装备,跟大哥和豆包挥挥手,顶着风沿路而行。
虽然此时天色阴暗,可还未降雪,这是熊贵清唯一值得庆幸的。
当他蹬车回到分场,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他也顾不得回家拿钱,直接骑车去了供销社。
他抱着豆包,夹着一股冷风推开供销社的房门,屋里的陈江和几个凑在一起闲聊的人都抬头看向他。
“有塑料布吗?”
“天气变了,今天来了好几家买塑料布的。”
陈江嘀咕了一句,问道:“要多少啊?”
“两个大窗子,一个小窗子,还有一个门。”
“门也要塑料布?”
“那咋整?漏风啊!”
熊贵清对着双手哈气。
这一路上,手被风吹的通红。
“有两种,你要哪种?”
陈江问道。
“厚的。”
熊贵清知道,冬天气温低,塑料布太薄了,根本就不保暖。
“这种最厚,钉窗户最好。”
陈江从柜台下面抱出一大卷白色的塑料布来。
“这是双层的,展开有一米六,咱们的窗户都一样,够宽。”
他把塑料布打开,拿出竹尺子一尺一尺的量,把窗子门都算上,量完,又往外多给出十公分,这才拿起剪刀来,“嗞啦”一声,豁着过去,剪断了。
“家里有剪刀吧?”
“有。”
“回去自己剪。”
他把剪下来的塑料布卷起来,折叠了一下,放在了秤上,称了称,“一斤一两”。
用算盘噼里啪啦的打了几下,说道:“两块零四分。”
“好,我明早送来。”
“行,我给你记上,写你爸名。”
“嗯。”
熊贵清卷着塑料布出了门,家里还等着封窗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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