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就进入了11月份。
气温一天比一天寒冷。
四头大肥猪又长大了不少。
这天中午,熊贵清刚喂了猪,就有人来找他。
出门一看,竟然是聂怀林。
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小熊,你爸在吗?”
“他不在,啥事?”
“哦,这两人是收购站的,你家的猪要卖是吧?”
“啊,是啊。”
“咱们去看看猪吧。”
熊贵清一听是收购站的人来了,就知道,猪要出栏了。
“走吧。”
他带着三人往猪圈去。
刚吃饱的肥猪正在栅栏里遛弯。
现在土也拱不动了,只能到处闻闻,散散步。
豆包跟在主人身边,很警惕的盯着这几人。
收购站的人扒着栅栏看着里面的肥猪,连连点头。
“不错,那你跟我们一起去场部吧,到时候过秤付款啥的也方便。”
“好。”
这服务也算是到位。
正说着,一辆大解放呜呜的开了过来。
在聂怀林的指挥下,停在了猪圈前。
车上已经装了好几头肥猪了。
猪屁股上画着道道。
两人翻进了猪圈,追着肥猪在它们身上画记号。
然后就开始抓猪。
车上又下来两人帮忙。
猪圈里肥猪的惨嚎震耳欲聋。
豆包也跟着汪汪直叫。
熊贵清抱起豆包往院子走,这里他也伸不上手。
老妈走出来,得知是收购站的人来了,脸上满是喜悦。
“这下好了。”
“妈,你看好豆包,我还要跟着去趟场部呢。”
“行,你戴好帽子手套,冷。”
“嗯。”
余秀华抱着豆包进了屋。
等他再次来到猪圈,四头肥猪已经被送上汽车后箱。
猪圈为之一空。
“上车吧。”
有人招呼他。
“好。”
他跟着爬上了汽车。
后箱前部被隔离出一个站人的地方。
车上站着好几個职工,都是三分场的。
相互打着招呼,大解放就呜呜的开动了。
车子开到办公室门前停了一下,把聂怀林放下,又起步走了。
一路上,站在后箱的几人都背过身子,面向车厢里的大肥猪。
这样才能让自己少遭点罪。
熊贵清把帽子系好,捂着脸蛋和脖子。
咬牙坚持着。
他没有大衣,虽然穿着棉袄棉裤,可站在车上,被冷风一吹,没一会儿就透了。
好在现在是冬天,车厢里的肥猪拉出来的屎尿被迅速的冻上,味道也不大。
否则这几人能被熏死。
经过这几天的降雪,公路两侧一片雪白。
田野里的黑土早就被覆盖了。
只有稀稀疏疏的野草和灌木伸出头来,倔强的跟路人打着招呼。
道路两边的行道树变得光秃秃的,枝丫上难得见到一片叶子。
荒野中的榛柴林摇曳着干枯金黄的叶子,沙沙作响。
雪地里,一只雪白的野兔探头探脑的向着公路张望。
与飞驰而过的汽车上的某人对视了一眼。
就擦肩而过,彼此永不相见了。
站在车厢里熬了一个多小时,大解放终于驶进了场部。
在转盘道转了半圈,驶进了供销社的后院。
大门上挂着“南北河农场供销社收购站”的牌子。
在熊贵清的眼前一晃就过去了。
“嘎吱”
大解放停在了收购站的大院里。
车厢上的众人都缓了好一会儿,才笨手笨脚的往下爬。
驾驶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人喊道:“小心点,地上有冰。”
话音刚落,一个下车的职工就脚下一滑,摔了个屁墩。
哎哟哎哟的叫唤了两声,下车的人把他拉起来,他边揉着屁股,边骂自己晦气!
熊贵清最后一个下车,也没人跟他挤。
见人都下完了,大解放继续往里开。
车屁股对着一个水泥走道靠了过去。
有人过来,在走道的两侧竖上木板,就形成了一个密闭的通道。
打开了解放的箱板,有人爬上车赶猪。
这些大肥猪就沿着走道走了进去。
肥猪刚从通道出来,就被人按倒,四蹄系上了猪蹄扣。
这种绳扣越挣扎越紧。
这一车肥猪没有一个能逃脱,都被绑上了四蹄倒在地上。
有两人拿着大秤,用秤钩挂在绳子上。
在秤头的铁圈里穿进去一根木棒。
两人对视一眼,上肩,起。
旁边一人拿着本子和笔,一边扒拉着秤砣一边报数。
“160斤。”
然后看了眼猪屁股上的记号,喊道:“三号1头。”
在本子上迅速的记录下来。
抬秤的把猪放下,又去称下一头。
称过重的肥猪被其他人抬走了。
熊贵清他们都站在外面,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的操作,这也就是图个心安吧。
这秤准不准没人知道。
很快他们这车的猪都称完抬走了,窗口开出了小票。
熊贵清拿着小票一看,四头猪,写着四个毛重。
189,180,190,200。
等级写着一等。
为啥?
他们是按照体重来评估的。
去掉头蹄下水,剩下的部分占总体重的百分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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