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天气,气温可想而知。
冒着热气的湿单子刚挂在绳子上,一秒钟就冻硬了。
熊贵清忙前忙后。
余秀华看着洗衣机颇多感慨。
以前洗衣服洗被单最打怵的就是冬天。
是真冻手啊。
过一冬,每个春天手都会开裂,上冻疮。
今年好了,有了这玩意,终于不用冻手了!
“妈,这能干吗?都冻硬了。”
“没事,用风稍两天,半干了再拿进去。”
熊家是有走廊的。
走廊里也有暖气片。
收进去的被单子只能挂在走廊里了。
这两天,倪桂花也不来熊家了。
她正在忙着给闺女准备陪嫁。
啥东西呢?
就是四铺四盖的喜被,也就是四套被褥。
两家人商量好了,娘家就负责这个。
就在熊贵清忙着加工厂的时候,倪桂花就跑去了北安。
跟潘春梅一起在第一百货挑选了被面。
被褥都以面子为主。
因为是新婚被褥,售货员也帮着推荐。
大红的绸缎,一对彩凤拱卫着牡丹。
喜庆吉祥。
这个就是被面了。
褥子则是相对暗哑点的颜色。
是红绿团花,加黑边的面子。
为啥不选里子呢?
因为里子都是统一的白棉布。
棉套买现成的。
倪桂花对自家闺女不吝啬,绝对的大方。
虽然潘春梅对老妈的眼光有些意见,可现在结婚都这样。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床上几件套。
买好了东西,倪桂花就拿回来在家里亲手缝制。
熊贵清跟老妈晾完了被单子,就说去潘家看看。
他是知道丈母娘在做被子的。
“妈,我去潘家看看。”
“她们不是在做喜被吗?”
“应该是,我听春梅跟我说了。”
“咱家也准备了,我和你爸攒的。”
说着话,老妈就去翻箱倒柜。
果真拿出来厚厚的一大叠花花绿绿的绸缎被面。
“一会儿你毛大娘她们就来了,跟我一块把喜被缝上。”
“啊?还做啊?不是她们家做了四床了吗?”
“这玩意还有嫌多的?越多越好。家里来个人啥的,也有的盖啊!”
熊贵清能说啥?
老人们看着安排吧。
熊贵清把自己裹得跟个狗熊似的,这才踩着积雪出了门。
这几天一直陆陆续续的飘雪。
不下雪的日子,就有风。
熊贵清宁可下雪也不愿意有风。
身上的寒冷是风带来的。
当他一步一滑的刚拐上往老房子去的土路,远远的见有几个人迎面过来。
熊贵清细看,正是毛大娘她们。
几个老邻居见熊贵清出门都打着招呼,问他干啥去。
“大娘大嫂,我去丈母娘家一趟,你们是去我家吗?”
“是啊,你妈说今天要给你做被子,我们来帮着忙活忙活。”
“哎呀,那可得谢谢你们!还想着我!”
“你这话说的,能不想着你嘛!从小看到大的!真是。”
几个围着厚厚的围脖,穿着大棉袄的邻居们一扭一扭的往东边去了。
熊贵清嘿嘿的傻笑几声,就转进了养猪场。
别看熊贵清在作饲料,可他自己的养猪场还是在自己粉碎自己配方。
并没有用加工厂生产的饲料。
主要原因就是,没有必要。
自家有机器有人手,何必从场部拉饲料回来呢?
挨个猪舍转了一圈。
豆包也跟着他屁颠屁颠的转。
饲料间里依然温度很高。
两个负责烀猪食的工人忙得晕头转向。
土锅炉的水箱冒着呼呼的热气。
嗡嗡的加压泵把热水压进管道里,无休止的循环着。
转了一圈没有看见老爸。
一打听,说是去了老学校。
一听这话,熊贵清就知道,这是去老弟的房子烧炉子去了。
因为这边没有住人,又是独门独院,现在天气太冷了,要是不烧炉子,房子里的砖瓦会被冻坏的。
老爸一定是去拾捣房子里。
正好去潘家路过那里,就去看看也好。
他还没走到这个家,远远就看见烟囱里冒着白烟。
屋顶上的积雪不仅压住了瓦片,也把烟囱打扮成了白色。
院子里的雪已经被扫了。
他打开院门,喊道:“爸,在吗?”
喊了两声,得到了一声很沉闷的回应。
他拉开房门,走了进去。
一股热气打在脸上。
“爸!”
“哎,你咋来了?”
熊长禄正拿着炉钩子捅炉子。
炉膛里腾起一股火苗,把灰白的烟灰冲的老高。
“我去潘家路过这,进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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