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则算是听明白了。
不管是刘开齐的兴师问罪,还是乔康的求救求助,其实区别不大。
他也不会因为别人的言语和态度而恼怒。
“构造型金矿,本身就存在很多变数。金矿脉往往呈现透镜状、豆荚状,甚至是网状结构。”
他慢条斯理的说出自己的观点:“不像层状矿体,顺着产状摸索就行。这种不规则的矿体,需要摸清金矿的性质,甚至摸透蚀变围岩、构造里面岩石的各种元素,分析相关联的矿物元素,甚至推测金矿的成因、年代,然后倒推矿体的位置……”
“你说得简单,但这一套做法有多复杂,你能理解吗?”刘开齐哼了一声。
他是富有经验的地质人,用不着吴则来对他说教。
尤其是吴则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他,仿佛在居高临下的说话。
“我当然理解,要不然就不会跟你们明说。”吴则是好心好意。
“不是每一个人都是专家和全才!”
刘开齐很不爽吴则的态度,看起来对他这位年轻的副处没有足够的尊重,“我们找矿,最重要的是遵循规范!”
“规范只是规定我们的工作原则,找矿过程中,不能死脑筋啊,得随机应变,得根据复杂的地质情况,做出应对,找到准确的找矿方法,因地制宜,因势利导!”
吴则依旧不急不慢的说教。
既然是向他讨教,自然是老师教学生一样谆谆教导。
刘开齐很不服气,眼神如刀,恨不能直接把吴则给刮了。
这些道理他懂!
用得着别人教!
要不是乔康在场,他都懒得跟吴则废话,扭头就走了。
他也是憋屈啊。
绿岭金矿项目本身不是他提出来要立项的。
理想就算了,关键还是队里自己出钱。
刚刚乔康勒令他必须想办法,摸清构造里面的金矿脉,务必完成找矿目标,要不然花了这么多钱,没法跟全队职工交代。
黑锅从天而降,背在身上既重又委屈。
他当场就急了,跟乔康争吵了起来,就差翻脸掀桌子了。
也不知道乔康哪根筋打错了,非要去迷信吴则这样一个年轻人的话,现在骑虎难下,却要把责任和难题推到他的身上。
所以,他就一句话,别干了。
这项目要么及时止损,要么就把吴则喊来,解铃还须系铃人。
吴则看到了刘开齐那双犀利的眼眸,非但没有退缩,反而针尖对麦芒的揶揄道:“我已经把绿岭金矿的新找矿方向给你们指清楚了,你们找不到矿,我还能说什么呢?”
“你是带我们找到了两個金矿的出露点,但我不认为那就代表着新的找矿方向。”
既然你这样说,刘开齐也不想留面子了,直接回怼:“我认为你的说法,反对给乔队造成了误导。乔队信任杨胜利的经验,于是轻易听信了你的话,花单位的钱去勘探。”
“你意思是怪我咯?”吴则冷笑。
“不怪你还能怪谁?”
一经戳破窗户纸,刘开齐就毫无保留的发泄出心中的不满。
“之前杨胜利就推断,新发现的两个金矿出露点,金矿脉看起来延续性非常好,两个金矿点极有可能相连,很有可能是一条狭长的矿脉!”
他发出尖声讥笑,“结果我们在两个金矿点周围和中间打了钻,发现那里只是两个单独的小矿体!”
他见吴则无言以对,又继续乘胜追击:“项目区中间那个金矿点,看起来品位高,其实下面根本没矿!”
吴则静静地看着他。
这让刘开齐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
想了一会儿,又觉得吴则在把他当傻子看待,于是怒火又蹭的燃烧旺盛。
“如果你是个男人,你必须有担当,证明的说法是对的,证明绿岭金矿项目确实有矿!”
刘开齐继续咄咄逼人,“否则,你说的话就是谎言,都是骗局!”
“我为什么要证明?”
吴则笑了,觉得刘开齐找到的道德制高点很是岌岌可危。
“乔队,你看到了,他就是个骗子,就是个无赖!”刘开齐像是抓住了狐狸尾巴。
乔康也觉得吴则这个态度过于不负责任了,脸色也不好。
吴则确实是有一股子光棍无赖精神,翘起二郎腿,撇了撇嘴,“我又不是你们项目上的人,你们找不到矿,关我什么事?”
好了。
这话已经足以让乔康在心里把吴则给拉黑了。
刘开齐觉得够了。
不用多说了,心里的压力已经小了一大半。
就算乔康要找人承担责任,多半也是会对准吴则,或者对准杨胜利。
乔康黑着一张脸,拿起桌上的茶杯,仰头一口酒灌进了喉咙,然后把杯子丢下,杯子在桌面上转了一圈,倒扣下去。
他很不满意吴则的这种态度。
他们六队之所以斥巨资自己搞勘探,投资矿权,就是相信吴则的话。
这态度,当真是辜负了他的信任!
“你这话真的太不负责任了!”
“我需要向谁负责?”吴则直接回怼乔康。
这话真是把人呛得无法呼吸。
乔康真是气急败坏,指着吴则的鼻子直接骂道:“当初就是你,在这个办公室,信心淡淡的保证,绿岭金矿至少是一个中型矿床!”
“是,我说过!”吴则点头,坦然接受。
乔康一窒,又说:“你现在翻脸不认了!”
“我认!”吴则还是那么坦然。
“你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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