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些人,都是业界大佬。
很茫然他们刚刚在这个会议室里面,进行了一场足以影响省内整个勘探行业的讨论。
吴则偷瞄了一眼他们面前桌面上的会议文件,封面几個大字很清晰:全省石墨矿资源大调查。
他和余恩钛刚才来的时候,已经在会议室外面等了很久,眼看着已经快要到午饭时间,显然他们的会议已经结束了。
这时候喊他们两人进来,很是不同寻常。
“金钛地质公司、天则矿产技术公司,你们两家企业,都提交了石墨矿调查任务的申请。”
邓飞榕是国土厅矿产管理处的负责人,看起来负责连接地质学协会的纽带,在今天这场会议上,他所坐的位置,看起来是主持人的身份。
刚才就是邓飞榕把吴则和余恩钛给招呼进来。
余恩钛来到这边就显得很焦急,没等邓飞榕把话说完,他就举手站起来急不可耐的述说自己的看法:“邓处,各位领导,我实在不明白,我们公司提交的申请资料,前面几次说是资料有问题,退回来让我们修改。我们都是按照审批意见,进行了修改,然后继续提交过来,毫无例外又被打了回去。最近几次我们提交的申请资料退回去之后,都没有修改意见了,就只有不合格退回重审的意见。”
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在场各位专家,“各位领导,我实在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我们资料提交过来,要么直接被退回,要么没人接收。具体是什么情况,你们得给个准信啊!”
眼看着石墨矿大调查项目就要进入正式实施阶段。
今天这个会议,他是有所了解的,就是各大单位和省内主要的知名专家,坐在一起,进行最后的任务分配。
地矿局获得哪些县市区域的调查任务,又获得多少资金,关起门来好言商量。
一个大蛋糕,各单位都能分到一块,或大或小,相互协调。
“余总,你先坐下,稍安勿躁。”
邓飞榕看出余恩钛很急,但要求他先不要急,“我知道你最近常往我们这边跑,上蹿下跳的,天天在我们办公室门口蹲着,说实在也挺影响大家工作的。今天把你和吴则喊过来,就是当面跟你们说清楚。”
“说什么呀,我听着呢。”余恩钛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整个人也像一只炸毛的刺猬,做出了防御姿态。
“情况是这样的,你们两家公司都想参与石墨矿资源调查,你们这种为矿产行业发光发热勇于担当的责任感,我个人很佩服,也很欣赏你们。不过……”
邓飞榕话说到这里,似乎变得有些难言之隐,稍稍停顿了一下,咽了一下口水,这才又说:“申请做石墨矿资源调查的单位和公司很多,全省各大地质单位都递交了申请资料。总有些单位能通过,有些单位遗憾落选。今天喊你们过来,是当面跟你们说一声抱歉。不过,你们放心,下一阶段的石墨矿资源调查,一定优先考虑你们两家企业!”
一听这话,余恩钛觉得周遭环境变幻,乌云滚滚遮天蔽日,看不到光了。
无尽的愤怒,宛如火山,想要冲破喉咙,喷吐出各种激烈的辩驳,甚至是怒骂、脏话。
然而满腔的怒火,最终化作了沉默。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说一句话,但他脸上沉默而又阴郁的表情,仿佛已经述说了很多的话语。
为了石墨矿项目,他们公司已经准备了至少半年!
全公司数十号人,孤注一掷,就拼这一把。
结果还输了,一败涂地。
原先得到的情况是,但凡申请的单位、私企,基本上都能拿到一部分调查任务。
结果他们是个例外。
这能不着急上火吗?
“余恩钛,你也不用着急上火。石墨矿的调查,会持续几年,分批次、分阶段,目前只是第一次全省大调查。接下来还会根据大调查结果,在重点找矿靶区进行预查、普查,最后还会进行详查、勘探,很多轮的工作。”
地矿局总工谢永福当然认识余恩钛,所以好言相劝,因为他看到余恩钛双手握拳剧烈颤抖,生怕余恩钛在这样的场合做出过激的举动。
有什么事情好商量,受点委屈,忍忍也就过去了,不伤和气。
可要是动起手来,把矛盾激化,那就不可调和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年还有第二轮,邓处都说了,明年肯定优先考虑你们两家企业!”
“回去吧,不要再纠缠他们矿产管理处和协会办公室的人了,这么大个人了,整天到这边来静坐,多丢脸啊!”
“余恩钛啊,你父亲是咱们省德高望重的地质老专家,我们都很敬仰你父亲,你冷静点,不要给你父亲丢脸。”
“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调查项目而已,面积很大,工作量大,很辛苦,又没多少钱。”
在场专家和领导,基本上都认识余恩钛,因为他们都认识余东昊,所以都是好言相劝。
倒是把吴则给冷落在一旁,没人在意他的感受。
“那就这样。各位领导、同事,没什么事的话,咱们移步到食堂,吃顿便饭。”
邓飞榕站起来笑呵呵的招呼大家吃午饭。
各位大领导,都是满面笑容的相互闲聊,绕过余恩钛和吴则两人,陆续走出了会议室。
等到人去楼空,吴则才推了推如木桩一般的余恩钛,“什么情况?”
他脑子还是处于懵逼状态。
刚才那些专家的意思,他们两家公司对于石墨矿调查的申请被否决了?
否决就否决,发个通知就行了,也没必要非要喊过来当面批斗。
仔细一想,刚才那些专家的话里面,似乎透露了一些信息。
他看到余恩钛还是一动不动失魂落魄的样子,便笑道:“你最近这段时间,天天跑到这边来静坐?”
余恩钛仿佛魂魄归位,眨了眨眼睛,扭头看了吴则一眼,“你还笑得出来!”
说罢,他没有理会吴则的嬉皮笑脸,转身大步流星离去。
他去找邓飞榕去了。
他死皮赖脸的跟在邓飞榕后面,邓飞榕在食堂吃饭,他就在旁边看着。
邓飞榕上厕所,他就守在厕所门口。
邓飞榕说睡个午觉,他就搬个凳子守在旁边,像是给棺材守灵。
邓飞榕实在受不了,把办公室门关上,跟余恩钛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真不是我故意把你们公司给排除在外,你不能赖我!”他苦口婆心的解释。
余恩钛什么都不说,很轴,歪着脑袋守在邓飞榕的旁边。
看这个样子,死也要死在邓飞榕的身边了。
邓飞榕微微呼出一口气,实在是拿他没有办法,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选择说出了实情。
“要怪,你就怪吴则。”
这倒是一个新鲜的理由。
之前邓飞榕不管用什么理由搪塞,余恩钛都置之不理,因为他悟透那些领导的推诿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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