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单把上午的事情说了一遍,语气云淡风轻,从头到尾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丝毫不见被人挟持威胁的惊惧与后怕。
“韩桐确实城府深沉,连叶恒这么谨慎的人,都被他抓住了把柄。可惜养了个冲动无脑的儿子,直接葬送全家人的前途和性命。”
叶初棠说着,叶雲风已经取来了药,风风火火递了过来。
“阿姐!给!”
动作还挺快。
叶初棠接过那个白玉瓶,眼睛弯了弯:“今天表现不错,看来这段时间功夫没落下。找到了那个箱子,之后很多事情都好办了。”
她说着,打开瓶子,一股淡淡的苦涩药香弥漫开来。
叶璟言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拿着的那张雪帕有些眼生,似乎并不是她的物件。
“阿姐,这是……”
叶初棠顺着他的视线垂眸看了一眼,脑子里忽然莫名浮现之前沈延川将帕子递过来的那瞬间望过来的眼神。
深邃平静,却又像是遮掩了波澜的海。
她回过神来,眉梢轻扬。
“一份人情。”
……
叶诗娴正在家中焦急等待,然而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始终没传回半点好消息的征兆。
这份平静令她不安,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不好了!不好了!”芍药忽然惊慌失措地跑进来,脸色苍白,难掩慌乱,“小姐!韩家出大事儿了!”
叶诗娴眉头皱起:“怎么了?这样慌慌张张的!”
她本来心里就乱,芍药这么一喊,更是惊得她心都差点跳出来。
“何况韩家出事儿,和我们又不相干,何须这般——”
芍药已经顾不得礼数,红着眼睛腿软着跪了下来,身子都在瑟瑟发抖:“小姐!您、您有所不知啊!那韩尧挟持了叶初棠,更重要的是,他当众揭发老爷,说当初叶铮大人的死,正是他一手策划!”
犹如一记惊雷迎头劈下,叶诗娴脑海之中瞬间一片空白。
她脸色瞬间煞白如纸:“你胡说什么!?”
芍药哭着道:“小姐,这样的事情,奴婢哪敢胡说?听说定北侯世子当场下令,让人劫了韩桐韩大人的囚车,把人带回韩家当众对峙!之后更是直接从韩家的院子里找出了一箱物证!现在,韩家父子已经被专人押送,静待圣上发落了!”
咣当!
叶诗娴踉跄着退后一步,不小心将桌上的茶杯扫落,瞬时间摔个粉碎。
她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椅子上,久久未能回神,只嘴里不停喃喃:“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本以为有慕容晔帮忙,他们这次肯定能柳暗花明,谁知半路竟又出现这样的情况!
韩尧真是疯了!居然、居然——
芍药哭着抹眼泪,哀求道:“小姐,小姐!咱们现在可该怎么办啊?要是、要是老爷真的害了——”
啪!
叶诗娴一巴掌狠狠打在芍药脸上,惊怒交加,厉声喝道:“放肆!谁准你说这样的胡话!”
芍药一下子被打歪在地,半边脸迅速红肿起来,火辣辣的疼。
但她哪里敢反驳半个字?
她从小伺候叶诗娴,从没见过叶诗娴发这样大的火,只慌忙哭着磕头:“小姐赎罪!是奴婢失言了!奴婢该死!”
叶诗娴捂住胸口,狂乱急促的心跳却越发失控。
怎么办?
现在,究竟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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