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闲汉说到这里,连连摇头,“敢与乩童斗?这就是下场。”
乩童为巫傩所属,是民俗的重要角色,如今却沦为恶霸。
镇上百姓,不敢惹他,最终纵容出贪梦恶毒、杀人明抢的恶霸。
钟生打听到事件来龙去脉,回到废墟时,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
一家几口的尸体,已经烧成焦炭,用布蒙着放在废墟旁。
“官爷,我昨夜看得清楚。”
一个更夫战战兢兢,双腿抖个不停。
在他面前,站着几位当地官府的差官,按着腰刀迫问。
这个更夫,昨日路过这家,曾听到什么动静。
“是有人放火,但不是别人,是这家的男人。”
更夫咽了口水,指着双眼,“我亲眼所见,凭良心说话,绝无半点虚假。”
“昨夜四更刚过,五更不到,我路过此地,看到门没关。”
“时近中秋,家家户户都在蒸糕,我也以为他们家连夜烧灶。”
“门没关,大大敞开着。”
“这家的男人举着油灯,双目紧闭,嘴里念叨什么听不清。”
“瞧他模样还在睡,却赤着双足从屋内走到屋外,将油灯点燃堆在墙角的柴火。”
“我正要叫人救火,结果那人猛地睁眼,那双眼珠太吓人了,灰白一片。”
“他恶狠狠扑上来,像是要咬我。”
“我吓得魂不守舍,急忙逃走了,到了后半夜,见到大火腾空,火已经烧开了。”
更夫垂头丧气,“不怪我,我也是被吓坏了,这家男人中邪啦,自己将家给烧了。”
差官们听了面面相觑,这事儿也太邪门了。
但听更夫所言,凶手便是自家人,这案子没苦主,案情明了。
“走,跟我们回衙,将刚才的话,原原本本告诉大老爷。”
差官们揪着更夫,一路扬长而去。
周围的镇上百姓,脸色越发难看,什么中邪?
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中邪?
镇上,唯有乩童一人,有这般装神弄鬼的本事。
联想到这家人不愿搬家,早已惹闹了乩童,这件事情幕后黑手呼之欲出。
钟生深吸口气,事情已真相大白,只剩下一个疑问,乩童身在何处?
“都让开,让开,咱家老爷要看地方。”
几个狗腿子殷勤着,将街上百姓驱散,迎来一个虬须大汉。
大汉后脑扎个髻儿,神情傲然,被他目光扫过的百姓,像是老鼠般往后退缩。
乩童,这大汉就是乩童。
“恭喜老爷,一场大火,省去拆房的工夫。”
“这家人不识好歹,自有天收。”
一帮狗腿子说着风凉话,突然惨叫两声,满口流血,牙落了一地。
“谁?”
乩童眯着双眼,目光落在钟生身上。
刚才钟生踢飞几颗石子,直接打烂这帮狗腿子的臭嘴。
钟生身旁的百姓们,生怕遭受波及,潮水般让开。
“和尚,你从外地来的?不认得我?”
乩童问钟生。
“我只问你,这家人出事,和你有无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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