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郎君,你们二人,不是一直想看大萍乡全貌么?”
“现成机会摆在面前,何必客气?”
萧先生甩了甩袖口,以示双手空空。
“我一个文弱之士,难敌你这位绝世猛士,难道你还怕我不成?”
钟生转身,走到山道尽头,远远打量村庄的轮廓。
那座新房,如今也缩小成村庄一角,融入整体。
站在山上看,视线更远、更能看到全貌。
说来也怪,上次进山,也曾有过惊鸿一瞥,却没什么感觉。
就在刚才,从新房引出的视角,结合周围环境,如同顿悟一般,为钟生带来恍然大悟的感觉。
这是一个局!
局者,聚也,棋局、饭局都是局,是场面也是处境,更是圈套。
整個村庄是一个整体,一草一木、一砖一物都有固定位置,聚合成房屋田地,才有了钟生眼前所见的这个局。
“不对。”
钟生后退几步,总觉得少了什么,这个局应该还有部分。
他低头看去,恍然大悟,山。
这处山,也是局中物,和村庄田地密不可分。
“钟郎君,看到了你想看的东西了?”
萧先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破钟生的遐思。
他手持书卷,嘴角含笑,山风吹过,卷起衣袂飘飘。
钟生索性开门见山,“你是不是弥勒信徒?”
萧先生先是一愣,随即笑着摇头,“不是,绝对不是。”
“我虽然曾经信教,但如今破出教门,孑然一身,并无挂靠。”
“你所说的弥勒信徒,是一帮崇尚黑弥勒的恶徒,与我并无关联。”
“钟郎君,原来你们找的是弥勒信徒。”
萧先生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是红花坛派来的探子。”
“不瞒你说,按我本来的计划,你和你的小兄弟,不出三日,就被山上冲下的泥石流活埋。”
“真相大白了,省去我的杀孽。”
钟生听到红花坛,重重冷哼,“那帮贼秃,我也在追杀。”
“罢了。”
萧先生笑着摇头,“既然是误会,二位留下来住几日,我找个日子送你们出去。”
他又想了想,“若想继续留着,我也不反对。”
“大萍乡是个好地方呐,安居乐业、娶妻生子,日子可美了。”
钟生当即回绝,“多谢了,我们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他心中也有些遗憾,大萍乡并无弥勒信徒踪迹,需要到别处去找了。
萧先生笑道,“新房有你一份功劳,至少喝了喜酒再走。”
钟生听罢,点了点头。
二人交谈片刻,还要多说。
突然,从村庄方向,传来一声凄厉的鸦叫声,嘈杂难听,非常熟悉。
魏搏侯的鸦儿,这是在示警。
村庄里面,有大事发生了,是血光之灾。
萧先生将书卷藏在背后,探出一只手测算起来,脸色陡然变了。
他抬头望了眼背后,却见山头处,苍穹悬挂一轮半透明的月亮。
可现在是下午,并非傍晚,为何月在半空?
“……”
村庄方向,无数蝼蚁般的人群,潮水般拥去,在他们背后似有怪物追着。
嗖嗖嗖,几道金色流光从人群升起。
逆着人群逃走的方向,金色流光一闪而过,当即撞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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