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姊妹俩,才是两样没用的玩意儿!
“你二哥哥愁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成日里辛辛苦苦忙营生,怎么就没有用了?阿翁这会子生了气,不过是公务烦心罢了。”
“你做妹妹的不帮着说好话,还落井下石来了。真是什么人哪?还一家子骨肉至亲,哼。犯得着嘛?”
何苗苗炮语连珠,喋喋不休。
乔蔓蔓没有战斗经验,被骂的毫无还口之力,委屈极了。
乔菁菁揉了揉太阳穴。
吵!乔菁菁干净利落一巴掌,啪一下子打到弟弟乔二脸上。
乔二那张尚且清俊的脸庞上,顿时冒出红红的五指印。
“三千斤桑葚果干儿,按市价七十文钱一斤,有二十一万之数合计二百一十两白银。鸭蛋一文钱一枚,鸡蛋十文十五枚,十万个蛋也值个八九十两。桑葚酒还没包含在内!两千旦粟米、一百旦稻米,这前几日被你拿去捐了官的,还没与你算。你今日买的红峰剑六花马,都交与我抵债,你夫妻二人一共还欠我二百二十两。哦,你适才挨我这一巴掌也可以抵个一两银子。”
乔菁菁踱步在庭院中,一口气说完,整个乔家庭院一瞬间安静。
何苗苗砸巴着眼睛,心疼得看着丈夫乔二那张脸。
乔蔓蔓终于舒了一口气。
果然,这世上能治得了二嫂的只有长姐大乔。
乔二就跟个脓包似的。
乔蔓蔓得意的神色却刺激到了何苗苗。
何苗苗在短暂的歇战时间里,迅速搜罗出一堆说辞。
“大姐儿,你此话差矣。咱们这一家子骨肉没分家,一应用度不分彼此,都是阿翁名下的。你再是管理桑园子有功,不过得些补偿,这二百多两的银钱进账,无论怎么着也算不到你头上。还把前日里粟米和稻米的事翻出来!这么欺辱我夫妻二人,是仗着阿翁疼你?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这啥世道,老爹不疼儿子偏心闺女。难不成这闺女能养老防老?闺女要是能防老,这世人还生儿子干啥呢!不如都跟着闺女过一辈子得了。”
这话!
越说越离谱,人身攻击了。
乔菁菁看了看乔老爹。
老爹紧锁的眉头,一张脸气得铁青。
“弟妹,今日之事乔二错了就是错了,他自己没脑子被不三不四的朋友骗了,连累全家人为他买单,受罚是应该的。父亲作为一家之主,罚他是为他好,让他长记性。你不能拉拉杂杂扯到父亲偏心。父亲年岁大了,动乱中养活一大家子,顾着一大家子的安危,已实属不易。弟妹再这般无理取闹,不如回娘家的好。这样大家彼此安静。”
乔菁菁如是说,乔蔓蔓和乔三竟同时点头。
何苗苗气得顿时跳起脚来。
“阿翁啊!你听听大乔说得是什么话?什么话!让我回娘家?岂有此理!我既然嫁过来了,生是乔家的人死是乔家的鬼。倒是大姐儿你,一把年纪不找婆家,天天在娘家作威作福逞威风。放眼看看整个庐江城,哪家姑娘到了年岁不议亲?谁像大姐儿你成天钻在桑园子里?知道的人,还说一句你大姐儿勤快,不知道的倒说是弟弟们待不得你……”
乔菁菁却很友好和善。
她哪里一把年纪呢?今夏刚满十六岁。
她面带微笑地提示乔二媳妇,可以即刻咚咚跪地上,陪着乔二一起受罚。
态度好,可减免她夫妻俩的债务。
“你你你……”何苗苗被逼的一时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好一口气上不来。
“我求求你闭嘴吧!苗苗,过来,向阿翁认错。今日之事,我承认是我错了。是我耳根子软,被歹人忽悠。”
连乔二都开口认错了。
乔二媳妇兀自战斗了一番,结果自家老公却在大乔面前窝囊不像个东西,她简直恨得牙痒痒。
但最终还是看在钱的份儿上,给大乔这个面子。
雪地里,乔二夫妻以及乔三小子跪的笔挺笔挺的。
乔老爹重新喝了汤药,疲倦的面庞难掩心忧。
家事繁杂,他本不善于应对,无奈家中没有一个操持家事的,唯有大女儿心智成熟,帮衬着这里里外外的鸡毛蒜皮。
但大女儿那副比当世人都清醒的模样,常常让他觉得无所适从。
她常常与他谈天下之变局,谈农桑稼穑。
最可怕的是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预言。
她说,孙策屯兵在庐江城外,看样子今冬就要破了庐江城,以孙策本人的行事作风,陆太守一家百余口男丁将会被屠戮过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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