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物如此精巧,却又不脱大气磅礴,不说其中所蕴含的神秘,便是只看材料就足以让人目瞪口呆。
黄金、珠玉、银铜之物琳琅满目,二狗却看得眼花缭乱,这玩意儿若是放在后世社会,只怕能让所有的历史学家发疯。
二狗指着这足有十丈方圆的巨大而精密的器物,张口结舌的问道:“道···道长!此乃何物也?”
老道士捋须笑道:“此乃我道家之秘宝,天地阴阳宝鉴,乃是仿前古之河图洛书所造,神妙非常!你欲寻那陈同恶的下落,正好可以借她威能成事。”
二狗嘴角抽搐了一下,却问道:“道长,这玩意儿看着就很珍贵,小子若是借用,只怕不能白用吧!但不知需得交付多少佣资?”
老道士给了二狗一个“你很上道”的眼神,笑呵呵的说道:“不多不多!仅需黄金一千两而已。”
二狗瞪大了眼珠子,忍不住惊叫道:“甚么!一千两黄金!你怎么不去抢咧!”
老道士笑呵呵的说道:“抢?抢金子多麻烦啊!倒不如宰个你这样的冤大头,直接吃一口大肥肉多好!”
二狗苦笑道:“老道长啊!你可不能这么宰人。小子出门时总共就带了一千两黄金,这要是都给了你,我拿甚去孝敬自家师傅师娘啊?”
老道士却道:“狗崽子!老道教你一個乖,就算你把金子都给了你师傅,到头来这些金子还是会落到老道我的手里!与其这般麻烦,倒不如一步到位,直接把金子给老道我,岂不是省事多了!”
二狗在感叹这老家伙的无耻之余,却又有些不解的问道:“老道长何出此言,怎的说我师傅的财货早晚落得你手里?”
老道士笑道:“那陈老鬼是个惫懒的,不逢攸关大事,等闲不肯来这东京城里走动。此番他来必是为了给自己浑家(妻子)保胎,如此却早晚求到我这里来。你若不肯给我金子,到时我便难为那厮一下,须得让他掏空家底儿不可!”
“你?!”二狗只听得有些心肝儿颤,这贼老道好生小肚鸡肠儿,若得任由他拨弄,到时还不得把自家师傅气个半死,没得丢了他老人家的脸面和志气。
二狗心中转了几转心思,却自三德驴背上拽下一皮质褡裢,将里面的三十来锭金铤直接倒在地上,却道:“老道长,这是小子携带的一千两黄金,一发都予你便是!日后若得我师傅来求助,只望老道长看在这千两金子的份上,不要故意难为他老人家!”
老道士满含笑意的脸上却闪过一丝惊讶,他用脚拨弄了几下地上的金子,只笑道:“你小子倒是个仗义疏财的性子,一千两金子直接扔地上,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难道你就不心疼吗?”
二狗苦笑道:“怎得不心疼!心疼死了!小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弄了这么点红货,不想眨眼的功夫就另属他人!唉!当真是流年不利啊!”
老道士却笑道:“你既然心疼,却又何必舍财?”
二狗正色道:“我虽失财心疼,却总比我师傅来你这里失了面皮,丧了志气要来的好吧!他老人家偌大的年纪,可就全靠着一点志气过活了!只是有一点老道长须得应我,日后若遇得我师傅,切不可提及这金子的事情,免得他老人家同样得心疼病!”
老道士闻言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却道:“好!好个有情有义的小狗崽子!那陈老鬼一辈子瓜皮,不想临了却收了你这么个好儿郎!有勇有谋不迂腐,还兼有孝心,当真是难得,便是老道我都有些眼红呢!小子,老道看你人不错,要不要跪下来磕三个响头,转拜我为师?”
二狗哂笑道:“老道长说笑了!小子自家人知自家事,如何能高攀得您的门楣?那个···时候也不早了,要不老道长还是先把我的事儿给办了吧。我还等着去找师傅呢!”
老道士呵呵一笑,却自怀里掏出在门口捡的那几锭金铤丢在地上,道:“且与老道都装褡裢里!记得!三十四锭好金铤,但得少了一锭,日后老道便找陈老鬼讨两锭!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换身衣服来,然后再帮你找你师傅师娘!”
这乞丐模样的老道士信步去了高台旁边的偏厅里,不一会儿却从中走出来一个仙风道骨,隽如松鹤一般的道家真人。
真人穿着一身月白为底,印染墨色八卦图的道袍,花白的头发打理成道髻,筘着一顶紫铜莲花冠,若不是二狗的灵能惯能识人,只怕他怎么也不会认为这个有道真修竟是先前的乞丐老道。
如果把这老道比作美人的话,先前的乞丐模样就是美人界的如花,现在却是如花换妆变秋香,直接颜值飞起。
当然,就算这老道士变得再好看,也与二狗无关。
那老道士却上得高台,于那所谓的【天地阴阳宝鉴】上打开了一个门户,故自走入其中,然后在一个包金的紫铜座上就坐。
那【天地阴阳宝鉴】并不是一个整体密封的器物,而是由无数铜轨和铜环作星辰轨道而组成的立体球状天体几何构造物。
当老道士就坐后,拨弄了些机关,然后整个宝鉴便缓缓的运转起来,所有的日月星辰依着四时之变化,沿着相应的轨迹运转星象。
【天地阴阳宝鉴】的运转速度逐渐加快,很快其星象变化就快到了人的肉眼难以分辨的地步,而身居其中的老道士的身影也被那些极速运转的铜轨遮蔽起来。
俄而一道无形的波动以宝鉴为中心,瞬间扩展覆盖了整个东京汴梁城内外。
却说在东京城里的某处,陈同恶正远远的望着自家媳妇,一张老脸上不时的露出些许温情笑意。
而那庞师娘却正与一群妇人谈笑说话,这些个妇人却都穿着绫罗绸缎裁剪的盛装,各个姿色气质不俗,相互谈说的也不是甚么家常里短,她等却是各个出口成章,或言说诗词歌赋,或评论朝野时政,端的是意气风发,键政之意味四溢。
说来庞师娘的衣装在一众妇人当中却是最寒酸些,只她才学却算的上是众人当中最出挑的,容貌亦是拔尖儿,故而纵然她看起来有些个落魄,一众妇人也不敢小觑她。
庞师娘正谈笑自若时,忽的感觉一股浩瀚的灵能波动极速扫过,然后脑海中就响起一悠远的声音,那声音却道:“庞婉娘!庞婉娘!庞婉娘何在?且与老道搭话,我乃翠玄子石泰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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