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士蟆岂止是性情刚毅,纵然此番匈奴入侵我朔方郡人马不少,但能单独统兵攻城,其一定在匈奴的权贵里面颇有威望势力。
此番其受了这等大辱,我料定不出三五日,他必然会率军卷土重来,且兵力最少也要与此次持平。
匈奴虽是蛮夷,但多年来久受王化,其军主帅,未必就不知哀兵必胜的道理。
我若是哈士蟆的主帅,有这么一把送上门的好刀,岂有不用之理?”
在场众人,被任平一席话,都给说懵了。
其心想:您啥都知道,为何还放对方回去呢?
“诸位可还记得,我方才所言?”
任平问话之时,环视众人,众人皆沉默不语,便是和他关系最亲密的红英,素来直言敢谏的崔田,亦是如此。
“我方才所言,可不是一句空话。
困守沃野,如何能救朔方万民?
今哈士蟆受辱,若侥幸没受军法,必然引军报复,只要他来,其他朔方城池便会减少受匈奴祸害风险。
纵然他受了军法,匈奴主帅未必就会忍下这羞辱,到时候一样兴兵而来,至于领兵是谁,对你我则无所谓。
届时我在趁哈士蟆未领兵到沃野之前,率一营骑兵出城助临戎,破其城外匈奴,到时候便可与之互为犄角,匈奴士卒便不敢肆意在我朔方郡分兵肆虐。
若其执意分兵,兵多,咱们可以坚城拒之,兵少可趁机吃掉。
此时乃是初春,匈奴本就缺粮,一旦他们在朔方得不到足够补给,纵然人数再多,又岂能久乎?
董进的领兵能力,我没亲眼见识过,但能弄出来数百玄铠骑兵,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临戎其又经营多年,我自信此时他绝对还未被匈奴拿下!”
“将军……”
“将军!”
“盟主……”
………
任平之言,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了,听得帐中众人心惊肉跳。
其言罢,这一回可不是只有崔田一人进谏了。
帐中众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任平虽未把他们的话听完,但已然知晓其义,他并没有给这些人进谏的机会,而是突然厉声下令。
“赵三箭!”
“在!”
“命你带五百弓箭手,一千步兵,去沃野城南面一里处扎营,红英辅之。
哈士蟆若引兵回转,见你营地,必然分兵猛攻,我不管你用何法,给我在那死死守住,直到我率一营骑兵回沃野后,再与我一同夹击匈奴部队。
此战若成,我记你头功,事后必上奏保举你做个都尉!”
“诺!”
饼给他画了,媳妇也“押”给他了,赵三箭除了领命,还能说什么?
有红英做保,赵三箭相当于有了一个沃野版的免死金牌,他不知道任平会率队什么时候救援自己,但他知道任平一定会来救援。
任平此令一出,在场众人便知,他是要认真了,大家再怎么劝都没有用了。
“县丞崔田,本将军的虎符,暂由你代管,令你居城调度所有兵马,民夫。
哈士蟆若派人攻城,你自安排防守,若攻击赵三箭,红英的南营,你则不必理会。
未见我之身影,不可率军出城半步,只许站在城墙放箭,牵制敌军。
一旦见我与赵三箭,两军合攻哈士蟆,即刻派兵出城,袭敌之后方,不得有误!”
“诺!”
崔田接过任平的虎符,神情复杂。
任平并未与其多言,而是径直来到红英面前,两者对视了片刻后,他方才从容出帐,准备调集刚刚休息没多久的一营骑兵与罗愣娃,一同出城救援临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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