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愣娃得令急匆匆的出了大帐,不问缘由,只听命令,这便是任平最喜欢他的地方。
“董阿哥,醒醒!”
任平缓步走到昏昏欲睡的董进面前,拍了拍他接连瞌睡的大脑袋。
“啊?任老弟有何差遣?”
董进惊醒后,还以为任平要安排他做事呢!
董进连日奔波,缺吃少喝,今日到达沃野城,方才能够放下心来,晚间更是吃了十几天来的第一顿饱饭,此刻正是好睡的时间,不曾想被许野从被窝里“薅”起来,到任平的大帐听议事。
任平是没有让许野叫董进过来的,但他心里是想让董进来的,因为他还有重要事需询问董进。
只不过先前任平下令的时候,心中急切,许多事便一时疏忽了。
好在许野是个细心人,他一见太子都来了,便猜想前线肯定出了大事,自家将军必然要找董进了解情况,毕竟整个沃野城现在就他一个从范夫人城出来的,许野不把他薅起来,又能去薅谁呢?
任平见此,按住想要起身的董进肩膀,自己也顺势坐下,二人肩贴着肩,没有一点将军议事的模样,好似两个田间同村的弟兄聊家常一般。
“董阿哥,咱叫你来,没别的事,就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你一下,在你走之前,范夫人城内的粮草由谁看管?”
任平如此一问,董进瞬间就精神了。
“任老弟,我军粮草出事了?”
面对董进的问题,任平没有做出任何回答,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等待董进给出自己问题的答案。
董进见此,心中已然将事情猜出来五六分,其不由得愤恨的以拳锤地,大骂道。
“我早就知道,郑爽,郑勇,两兄弟不堪重用,两个娇生惯养的郎君,皮肤比太子殿下都细嫩,从未领兵,如何晓战事?”
董进不说还好,一说直接把任平给绕糊涂了,他连忙挥手打住,追问道。
“停停停,董阿哥,大军粮草一事,乃是重中之重,卫帅也是知兵的人,他便就算派个酒囊饭袋,也得是他的亲信啊!
你说的郑勇,郑爽是何人?他们和卫家有何关系?”
任平如此一问,倒是把董进给问懵了,片刻之后,董进一脸狐疑的答道。
“任老弟你久居长安,不知此事?卫家和赵国前相国郑家乃是一家啊!”
“啥?”
任平是越听越糊涂,这咋还牵扯到列候身上去了。
董进见他神情不似做伪,虽然诧异,但还是如实从头解释了一遍。
任平听了董进的解释,方才恍然大悟。
原来此事,还得从卫青说起,这卫青乃是其母卫媪和一个平阳小吏郑季暗通款曲,所产的私生子。
私生子在汉朝地位属于最底层的那一批人,通常都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
非计划产物,父母双方都不想要,卫青便是如此。
他本该姓郑,但却只能冒姓“卫”。
年少时在自己父亲家中,过得也不好,郑季不喜欢这个儿子,卫青的两个兄弟,郑奇,郑沘连同郑季的夫人杨氏等几个妾室,一同欺辱排挤他。
卫青无奈只得做牧羊活计,后来被郑季托人,送回平阳府卫媪身边,给平阳公主做了一个骑奴。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雨便化龙。
卫家得势后,一门五侯,朝堂显赫,郑家也跟着水涨船高。
郑季的那个赵国相国,便是借了他儿子的光。
因为儿时之事,卫青同郑家少有联系,卫青死后,卫家和郑家更是如此。
但这情况,自巫蛊之祸后,发生了转变,卫广深感自家势孤,便暗中开始和郑家恢复了往来。
郑勇,郑爽都是郑季的孙子,卫广的子侄,算起来自然也是他们卫家的亲信。
“董阿哥,远在边塞,对于朝局秘辛,倒是知道不少。”
“嘿嘿……”
对于任平所言,董进这次却没有作答,只是傻笑充楞。
他总不能说,自己时刻观察朝廷军政大局,终日想给自己找个好门庭吧?
“董阿哥,且先回去休息,待小弟我这几日忙完大事,咱们弟兄,再好生长谈。”
“呃……皆依贤弟。”
对于任平所言,董进很是震惊。
按照他的本意,是在沃野休息几天,便要返回自家的驻地临戎。
有道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沃野城再好,到底不是他董进的地盘。
若是此时在临戎,再怎么说,也没人敢三更半夜把自己从睡梦中“薅”起来。
但方才任平的深意,董进听明白了,对方不想让自己回临戎城,他心中对此虽不愿,但却无法拒绝,此地乃是沃野,他不从任平之言,任平都无需开口,只要一个暗示,董进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任平送董进出帐后,立马在两块锦布上奋笔疾书,待到刚书写完毕时,罗愣娃进帐禀告事宜。
“将军,部队和马匹都准备好了。”
任平闻言点了点头,将书案上自己刚刚书写好的信件吹了吹,使其上墨迹,加速干却后,仔细将它们装入锦囊中,递给了罗愣娃。
“你把这两份锦囊交给许野,让他安排两个精细人,一份送于受降城陈旭手中,一份送于赵诚手里,切记,事关重大,万不可有失。”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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