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意。”秦惜时轻轻摇了摇头,“我们大绥朝历代皇帝都未曾只有一后,惜时不曾想过要做那个特别的。”
云予微顿时如鲠在喉。
“云姐姐,”秦惜时越发握紧了她的手,望着她的目光也愈发柔和,“我知道,你和哥哥……”
云予微的手顿时僵住。
“你和哥哥都希望我能平安顺遂一声,”秦惜时话锋一转,“但云姐姐,我生为秦家女儿,那些都是奢望了。”
“惜时……”云予微满眼含泪,秦惜时越是这般,她越是为她感到难过。
“不必为我感到难过。”秦惜时扬眉笑了起来,“再说了,我入宫,云姐姐难道不开心吗?以后,我们就可以日日相见了。”
若是秦惜时能够幸福,她们何须日日相见?
这话到底藏在心中没有说出口。
“有我在云姐姐身边,哥哥也更该安心了。”这句话到底还是说出了口。
云予微出神医谷,游历四方,治病救人,也为精妙医术;也是在那个时候,她遇到了秦云铮。
英武沉稳的少年,菩萨面慈悲心的少女,相遇仿佛都是上天牵的线,一切美好情谊的发生都是那样理所当然。
“云姐姐,”秦惜时鼓足勇气,“是我们秦家对不起姐姐。”
云予微转过脸去,不再看秦惜时。
若非世事无常,她原本应是秦惜时的嫂子。
她十四岁,被师父丢出神医谷四处游历,一路北上,到了西北。西北群敌环伺,抚远当将军秦震一直带领威武军在西北安营扎寨。
一次敌军来袭,云予微救了一个受伤极重的孩子。
据说,那个孩子听故事听得热血沸腾,居然趁着敌军来袭时,混在了士兵堆里,冲出去想要上阵杀敌。
少年人的英雄梦自然是轰轰烈烈的,但战事却是残酷的。
当滚烫的鲜血兜头洒了他一脸、他却根本分不清是敌是我的鲜血时,小孩子就崩溃了。
一个没有经过训练、毫无经验的孩子,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可想而知。
他年岁太小,又毫无章法,队伍里常在城中喝酒的老兵认出了他,知道他是常在茶楼外凑着听威武军“神迹”的孩子们之一,拼了命地将人捞了回来。
只是人虽然带了回来,却受伤过重,心胆俱裂。
军中随行的军医看过之后,只能为难摇头,循声而来的父母当即昏死过去。
云予微那时在城中已有了些许名头,有人提起有位自称是神医谷弟子的云姑娘,在城中免费为人看诊,这孩子才被抱在她的面前。
“他能不能治好?”
“他年纪还这样小,家中只有他一个幼子,求姑娘想想办法。”
“姑娘,能不能治请给个准话,你若不行,我们好去找别的大夫,省得耽误了时间。”
“姑娘……”
“闭嘴!”
一直沉默不语为孩子把脉的云予微抬起头,看到了一个手足无措的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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