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清音见她身形愈发消瘦,此前面颊上好不容易长出的一点脸肉也不见了,神色也是愈加恍惚,竟是比在行宫之中时还不如。
“近日怎么清减了这么多?”彭清音关切问道。
朱延英眸中顿时要涌出泪来,却也不敢真的在彭清音面前落泪,只是强忍了满心的委屈,低声道:“多谢娘娘关心。不过因着近日天气转凉,不甚着了寒凉,夜间偶尔咳嗽,睡得不太好,这才看上去不甚精神。因着怕过了病气给娘娘,所以这些日子也没去跟娘娘请安,还望娘娘恕罪。”
彭清音下意识地回望了一眼,有些担忧道:“可召了太医看了?”
“看过了。”朱延英老老实实道。
彭清音便又叹了口气:“现在贵妃娘娘凤体不安,你也身子不好,别说陛下,连我也是心中难安。”
“朱姑娘,”彭清音轻声道,“好好保重身体吧。”
说完这些,彭清音也不再赘言,起身上了轿辇而去。
朱延英垂首在一旁,直到彭清音的轿辇离去,方才慢慢起身回了房间。
寝殿内,思圆一边给曲妙捶腿,一边愤愤道:“那朱姑娘真不知好歹,娘娘给她这么大一个恩典,她不将心思好好地放在咱们宫里,倒是一天到晚地扒着德妃娘娘不放。”
“奴婢方才可是亲眼所见,一清二楚,那朱姑娘眼巴巴地看着德妃的轿辇,恨不能追上去呢,直看到德妃的人都不见踪影了,才抹着眼泪回去了呢。”
曲妙只是浮出了一个冷笑:“人心向上,她想攀高枝,我哪里能阻了她的好前程?”
思圆犹在那里打抱不平:“娘娘就是太好性了。”
曲妙只是冷笑。
只是从这以后,曲妙又病倒了。
先是头晕乏力,时常晕厥
,召了太医院的人来看,仍是说贵妃娘娘气血较虚,思虑过重。
每日里太医进进出出,药材补品也是如流水一般进了凤泽宫。
宁昭来看了曲妙一回,曲妙也只是暗中垂泪,不同他多言;倒是彭清音因着掌管六宫,常常亲自来看望曲妙。
曲妙一见彭清音,又是满脸苦涩,拉着彭清音垂泪诉苦,言语之间都是暗暗请求彭清音能请宁昭多来看她。
如此过了半个月,彭清音正在用早饭,外面小太监匆匆地冲了来禀:“贵妃娘娘吐血了!”
彭清音吓了一大跳——吐血一事非同小可,她一边匆匆地往凤泽宫赶了,一边差人去请宁昭过去看看。
“德妃娘娘!”白芷一见彭清音,便哭了出来。
今天太医院当值的太医来了大半,轮番给曲妙诊脉,现在正聚在一起商议结果,各个皆是眉头紧锁,满面严肃。
白芷深恨自己此前没有跟娘娘学个皮毛,如今也不能催促太医们,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正急得团团转时,一见彭清音,仿若找到了主心骨,白芷一下子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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