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这帮老臣实在是不像话,”宁昭冷笑道,“该提拔些新人上来才是。”
秦云铮点头默然。
宁昭才登基这一年多时间,在前朝已经是手段雷霆,恩威并施,这才稳住了大局;否则以当今太后的野心,恐怕前朝难以安稳。
饶是如此,亦是表面平静,暗流涌动。
所以宁昭才会分外重视秦家人——秦家忠心,这是人尽皆知的道理,他一个初登皇位的年轻帝王,自然要抓住这一助力。
“如今……”秦云铮思忖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
一直以来,他一直很少提及朝中之事。
他也是人,有血有肉,自然灰心过,也在心中暗暗地有过怨言。
只是,他终究是秦家人。
“陛下,”秦云铮起身,肃容道,“臣斗胆一问,陛下之后准备怎么对待陈公子?”
化名陈玺的杨宏成,已然完全改头换面,有了一个新的人生。
既然他同太后已经滴血认亲过了,明面上他们已是板上钉钉的亲母子了,那他若是当真如同话本里说的那样,封王赐婚,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你有什么想法?”宁昭看出来了,秦云铮这是打算献策。
“如今民间对于太后寻回亲子之事,已经口口相传,陈公子虽未正式认祖归宗,在民间口中,俨然已是皇室中人。”秦云铮道。
宁昭的脸色顿时黑了下去。
还未昭告天下的事,何以在民间已经传成如此沸沸扬扬之势?这背后,不过是太后在推波助澜罢了。
否则,天子脚下,哪里有那么多人不怕掉脑袋,竟也连化名都不化,直剌剌地便把这件事当做故事各种演绎?
而他也并不是聋哑之人,此事能到如此势态,也有他有意纵容的结果。
但无论是他有意还是无意,这件事说出来,依旧叫人恼火得紧!
“民间声势已然如此之大,”秦云铮道,“微臣斗胆猜测,陛下日后会将陈公子认祖归宗。”
宁昭的眼睛眯了眯,落在秦云铮身上充满了审视的意味。
是了,秦云铮是十几岁就能在战场上杀出名声来的少将军,又怎么会只是一介粗人呢?相反,将帅之才,从来都是心思细腻、走一步想三步的才捷之人。
这位少将军这几年来,在京城之中不显山不露水,在朝堂上更是几乎是一个透明的隐形人,甚至渐渐地,大家都忘了,几年前他得胜归京时,是个如何意气风发、肆意鲜活的少年将军。
这几年秦云铮如此低调,到底是在降低存在感,免得碍了他的眼睛呢?抑或是,是对他心中有怨呢?
“说下去。”此时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宁昭只是朝秦云铮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秦云铮继续道:“若是陈公子认祖归宗,这自然是一等一的大事,而陛下对太后一直以来,都是至纯至孝;如此喜事,陛下恐怕要与天下共贺。”
“既然如此,陛下不如也加开一次恩科,好好地再选拔一次。”话到这里,秦云铮不再多说。
宁昭一直阴沉的面容却随着他的话,渐渐地展颜了许多。
“好,”宁昭抚掌笑道,“是个好主意!”
此举他不仅能借此机会选拔人才,虽说不能在前朝来个大换血,但培植些新人做以后的心腹还是可以的;且他并不是太后的亲生子,却能为太后亲母子开恩大赦到如此地步,也宣扬了他纯孝之名;再者,届时消息一出,恐怕民间关于太后认子的声势更盛,也正合他意。
不过是他原本的计划需要再调整一下细节罢了,但这等一石三鸟的好事,他怎么可能不做?
宁昭看秦云铮的目光,难得重新有了几分炽烈。
秦云铮:“……”
算了,救命!
宁昭还是淡淡的表情看人比较好!
宁昭这猛然眼神热情的样子,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难得你进宫,”宁昭和颜悦色道,“你和惜时也有些日子没见了,不如叫她过来,也好叫你们兄妹团聚一会儿。”
“这不合规矩!”秦云铮急忙道。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宁昭笑道,“惜时是我的皇后,按照民间的说法,你就是我的大舅哥,一家人说什么规矩?”
“德福,去请皇后来养心殿。”宁昭道。
王德福应声下去,亲自去请人。
于是,才不到两刻钟的时间,秦惜时已经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少女依旧笑容明媚,只是比平时在家时又多了几分端庄,她身着如意缎绣五彩祥云宫缎小袄,衣领和袖口处都出了雪白的风毛,簇簇地拥着她娇艳的小脸,又在那端庄中点缀出了一丝俏皮来;下身穿了曳地百褶凤尾裙,裙摆上用金线绣出凤尾的羽毛,十分华丽;只是她相貌端丽,即便是这般盛装,也能压得住,并不显局促,反而更加有了皇后的端庄威仪。
“这几天风大,怎么也不披个披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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