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吧。”
傅如镝已经习惯她的照顾。
时不时给他燃一支香,又或是给他煮一碗素面。
鼻尖嗅着芬芳的香气,傅如镝忽而觉得操劳疲倦。他揉揉眉心,准备上榻歇息。
傅娇在门口偷偷看了一会儿。
见傅如镝坐上床榻,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回屋捣鼓她的东西。
戌时的梆子敲过三巡,院外的街道冷清而安静,仿佛连虫鸣鸟叫都不曾有了。过了亥时,突然响起丝竹锣鼓的声响,吹吹打打,像是哪家在办什么喜事,热闹极了。
傅娇将陈寤生和雁姬放出来。
“去看看怎么个事。”
少顷,陈寤生去而复返,“一群村民抬着轿子往青石岭去了,应该是去圣娘庙祭祀吧。”
傅娇问:“你也是琼州人,以前没去过?”
陈寤生摇头,“我乡试之后一直在外读书,鲜少回来。”他亲人早逝,关于家乡的记忆他早已模糊了,脑海中唯一鲜明的,仅有显灵的水尾圣娘。
傅娇一直不曾问过他为何对水尾圣娘如此执着。
倒是雁姬,冷冰冰地问:“那圣娘对你有多大的恩情,让你变成鬼了也要报恩?”
“天大的恩德。”
陈寤生眼神无比怀念,他腼腆地笑:“我父母死的早,总饥一顿饱一顿,五岁跟人三岁差不多高。有次我实在饿得不行了,偷了一个馒头,被人追着打。我害怕,就跑啊跑跑啊跑,跑进了圣娘庙。那天下着很大很大的雨,天都黑了,我一身淋湿,又冷又饿,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被饿死冷死的时候,神龛上的圣娘显灵了。她浑身像笼罩着一层发光的纱雾,比画卷中最美的人还要美上千万分……”
年幼的陈寤生很害怕。
但水尾圣娘却温柔地安慰他,不用怕。
她让他吃神台上的贡品,纤细的手指轻抚过他的额,被雨水淋湿的破旧衣衫焕然一新。
陈寤生边吃边哭,他感激的不知如何是好。但水尾圣娘却笑着摇头:“你不用谢。庇佑这片土地是我的职责,苍生所愿,便是我的心之所系。”
水尾圣娘不仅让他吃饱穿暖,还送给他一笔钱财。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能对世人讲述她显灵的事情。
陈寤生恪守秘密。
每当痛苦迷茫的时候,他就会来到圣娘庙,虔诚的祈祷后受到圣娘指点迷津。
他寒窗苦读,一步步从穷乡僻壤来到软红十丈的皇城。但记忆中温柔善良的圣娘变得愈发怪戾,再也没有在他面前出现。高中探花后,他以为衣锦还乡可以求圣娘显灵,结果遇人不淑,一切皆成泡影。
陈寤生说着说着,不自觉泪流满面。
“我不恨姜屏害我性命,只恨他让我成了游魂野鬼,无法再见圣娘一面。”
“好啦别哭哭啼啼。”
傅娇将准备好的符箓桃木剑往背上一甩,满脸嫌弃,“哭哭哭,运气都被你哭没了。”
陈寤生擦擦眼泪:“什、什么运气?”
“见你圣女娘娘的运气!”
她催促道:“走!跟在那群村民后面,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祭祀的。”
作为玄师,傅娇可以敏锐地察觉一切不寻常的灵异。
她蹑手蹑脚地离开府衙,自认为没有惊动任何人。却不料,在她转身关门的刹那,隔壁的房门也轻轻地开了一条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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