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知道?”
赵灏这几天客栈都没出,严格遵守当地风俗,重阳节前后不出门。他早睡早起,生活嘎嘎规律。
雁姬不喜欢和人说话。
但她喜欢和“宋郎”说话。
于是乎,她将重阳节那晚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知赵灏,赵灏听得都入迷了。什么石犀冒充圣娘、真圣娘显灵、惩治李鬼知州……一晚上比人一辈子都精彩。
赵灏后悔没凑上热闹。
再看雁姬为救圣娘而受伤的双手,顿时为刚才的想法感到惭愧。
“这手什么时候才恢复?太可怜了。”
雁姬察觉到他的语境变化,立即凑上前问,“宋郎,你在关心我?”雁姬兴高采烈地牵起他的手,“走,跟我去殉情。”
赵灏:“……”
得,就不该对这女鬼流露半点同情!
用过早膳,傅娇一行人便坐马车离开了琼州。
马车驶过琼州的城门,乌云散开,朝霞满天。傅娇闭上眼,感受自己沐浴在斑斓的功德金光之中。
有水尾圣娘对她的祝福,也有陈寤生对她的感激,还有被解救孩童的谢意……
再次睁眼,她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要不要吃点东西?”
傅如镝撩开车帘,递来一个食盒。
汲取经验,回程的时候给傅娇准备了大量水果蜜饯小零嘴儿。
“好呀!”
傅娇接过盒子,甜甜一笑:“谢谢哥哥。”
也是沾染他身上的紫薇气运,自己才能这么顺利的得到功德,当然要好好感谢了。傅如镝莞尔,正要开口,背后传来赵灏的喊声:“等等本世子!”
赵灏紧赶慢赶,撵上了他们回京的队伍。
傅如镝脸色沉了下来。
这世上,怎么有比鬼还阴魂不散的家伙?
*
石犀被降服,琼州再无重阳祭祀的习俗,失去记忆的村民百姓又回到十年前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平淡安宁。
水尾圣娘在新庙栖身,如旧庇佑这片土地海域。
只是,失去石犀这个相伴数年的老友,她偶尔会感到惆怅,独自在曾经被封印的沙滩边踱步。
夜深人静。
月色星光都揉碎在幽蓝的海水里。浪花卷起细碎的贝壳珊瑚,一遍遍冲上沙滩。
水尾圣娘看到斜插进沙中的一卷画轴。
她好奇地将画轴拾起,施法清理掉泥沙和水渍,慢慢展开。意想不到的是,画中翩若惊鸿的女子竟是她自己!
画旁还字迹清秀的题了诗句两三行: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
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待重结,来生愿……”
水尾圣娘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落款人的名字,“陈寤生?”
这个名字,傅娇也曾向她提起过。
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被封印在海底的十年是一片漆黑的世界,她失去思考,陷入永久的沉默。直到有人破解封印,她的眼前才重新恢复光明。当时海浪声太大了,依稀间,她似乎听见有人将她唤醒。那声音很微弱,但明显是个男子。
水尾圣娘立在海边。
她目光悠远,遥望海面升起的皎洁明月,喃喃自语,“你是谁呢……陈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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