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姬身上有傅娇画的符箓,就算有懂玄学道法的人来了,都察觉不了她的存在。
她在周家房梁上一坐,密切关注周芳君。
周芳君似乎刚从戏班子回来,脸上还涂抹着厚厚的油彩。他家中没有仆人丫鬟,打水洗脸做饭什么的全是一个人包揽。
雁姬在傅家待惯了,鲜少见到生活作风如此简朴的人。
周芳君坐在镜子前卸妆。
这张脸平时掩盖在胭脂水粉之下,眼睛也被吊得高高,看不出丝丝皱纹。当他用帕子一点点擦掉妆容,露出一张爬满岁月痕迹的脸。长相看得出年纪,但保养得当,那肌肤还是比寻常人细腻白皙。
雁姬微微吃了一惊。
看样子,这周芳君起码有四十岁了。
四十岁还能在戏台上扮青衣花旦,只能说明他确实很有本事。
“该不会要用婴灵保养他那张脸吧?”
之前便有这等邪法,用婴灵炼制驻颜朱砂。周芳君作为春喜班二十年不倒的台柱子,说不定他就是这样想的。
雁姬继续默默观察。
但结局令她失望了。
周芳君卸完妆,就上床盖被歇息。呼吸绵长规律,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梦乡。
雁姬按照傅娇的吩咐,没有打草惊蛇地去吓他,而是里里外外将周家查看了一番。囚禁婴灵鬼婴的地方她没找到,估计被周芳君背后的人施法隐蔽起来。就在她觉得一无所获之时,发现周芳君睡觉所盖的被子,竟然是古法的蜡缬。
蜡缬便是蜡染,是苗疆一带特有的传统技艺。
蜡染工艺的被子不如丝绸棉布柔软,京城里稍微有钱的人都不会选择这样的材料做被褥。周芳君却反其道而行,不仅床单被褥是蜡染的,就连头下枕头都是苗银所制。
雁姬生前与苗疆人打过交道,故此才能一下分辨出来。
难道这周芳君是苗疆人?
她闲着没事,四处寻找有关苗疆的证据,找了半天,还真找到一样东西。
那东西就枕在周芳君头下。
苗银制作的枕头是空心的,旁边有个铃铛拉环,往外一拽,就能打开。
如果是人为,枕头上的铃铛必定会吵醒周芳君,但雁姬不是人,她悄无声息地顺着枕头探了一探,便发现中空枕头中静静躺着一支干枯的花。
这下便触及雁姬的盲区了。
难道是极其珍贵的天山雪莲?以至于周芳君睡觉都要枕在头下,避免被人盗走?
雁姬暗暗将那植物样子记下,打算明日告诉傅娇。
*
次日。
傅娇从雁姬那里探知了消息,一比一将其画了下来。
傅娇对草药不熟,她拿着图纸本想去找傅如镝,刚好路过何无恙的医馆,灵光一闪,干脆转身走了进去。
何无恙刚刚看诊完一个病人。
见她来了,仿佛不可置信,忙站起身:“傅姑娘,你……你怎么来了?”
本想问问她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又觉得不太妥当。
“路过这里,顺道看看何大夫。”
傅娇微微一笑。
她灿若霞彩的容颜将药气弥漫的医馆都带出了几分朝气,四周不少人纷纷朝这边看来,打探她和何无恙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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