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前进眼珠一转,拎着白灰去了厕所,把白灰直接倒在粪坑里面,拿起铁锹把两个踏板砸出两个坑,再洒点白灰盖上痕迹。
“哎哎哎,刚清完厕所你别进屋,去外面洗。”
同父异母的弟弟李前卫捏着鼻子嫌弃的挥着手,像赶苍蝇一样把他赶出去,东北的四月还是春寒料峭,李前卫根本不顾他这个同父异母大哥的死活。
前世这个浪荡的弟弟冲他要钱时眼珠向前,钱一到手眼珠冲后,认识你谁啊?
李前进瞥了他一眼,回到自己屋拿行李,厕所里说不定谁倒霉呢,赶紧逃离现场,不然李武的大皮带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这他妈的什么味?”
王桂芝带来的儿子杨军皱着眉从屋里出来,看见李前进顿时火了,“李前进你个大傻子,一身的屎味还他妈的往屋里进,你是成心不让我们好过。”
他抄起一双黄胶鞋就扔在李前进身上,“傻比,给我刷干净的,洗完身上再刷,别把我的鞋弄臭了!”
李前进的脑海里再次上演着这屈辱的一幕,前世这种状态贯穿了他的青少年时代,稍有反抗迎接他的就是父亲李武的狂抡大皮带。
那火辣辣的疼仿佛印在灵魂中一样,想想就让他感到一阵一阵的颤栗。
“把我这双也刷了。”李前卫一扬手,两只黄胶鞋也扔了出来。
李前进冷笑着拎着两双鞋出来,顺手就扔进茅坑里,两個瘪犊子,这辈子别想再欺负我!
李前进彻底的走出了这个压抑、屈辱的家,再没打算回来。
路两旁的房檐阴影处,曾经粗大的一排排冰溜子只剩下细细的一点,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水,在黄乎乎的土上画上一道道黑色的蜿蜒线条。
“爷、奶,我来了。”
李前进放下行李跟爷爷奶奶招呼,他从小在爷爷家长到六岁,直到王桂芝进门他被接回家,开启了他的恶梦。
“小进,咋就这么点东西?”奶奶摸着他的行李心疼的说。
还有点冬天的棉被、棉服上秋再回来取。
“唉,这没妈的孩子就是不行。”李奶奶叹息,儿子李武把孙子生母的死完全怪罪到他头上,认定他就是个扫把星,克父克母的不详之人。
所以前世无论李前进多么努力的讨好他都没用,把上班挣的钱会部上交,自己省吃俭用了一辈子,可仍然没得他正眼相看。
无论是对是错。
“爷,我小姑的书呢?”
“干啥?”李开山诧异的看着孙子,知道他并不太喜欢学习,可不象自己的小女儿,考上了黑大,家里的骄傲。
李前进说:“我打算在乡下学习,没准哪天高考开了,你孙子我考出去。”
“好!这才是我们李家的儿郎,”李开山桌子拍得啪啪直响。
说着从柜里拿出油纸仔细包好的一摞书,虽然不是新的却没有一点虫蛀破损。
“爷,等着孙子胜利的消息!”
“臭小子,你能平平安安的回来爷就知足了。”
“是啊,在外面千万不要惹事,吃点亏是福。”奶奶坐在炕上盘着小腿叼着烟杆嘱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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