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麾下的坦克射出第一发穿甲弹，费无缘仿佛听见了震耳欲聋的炮声。

挡在他们最前方的主力并不是行者会，而是大量煤炭商会涂装的战车。这些家伙的数目不少，但大多是一些老旧的战车，就连正经的主战坦克都没有多少。

“全员，不要计较弹药消耗！”费无缘对着无线电喊道，“以最快速度解决他们！”

煤炭商会的战车朝着铁流军团的战车射出榴弹。炸药在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上留下一个凹坑，金属碎片四下飞散。

钢铁的巨兽搅在了一起，费无缘乘坐的战车很快被两辆战车锁定为目标，但榴弹甚至没能击穿车载的等离子护盾。

等离子主炮炸飞了其中一辆战车的炮塔，剩下一台战车则被一枚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击穿装甲，当场没了动静。

这时候，另外三支车队的战车跟了上来。一名荒原人车长将上半身探出炮塔，骂骂咧咧地指挥炮手将主炮对准前方的战车。随着炮口爆风掀飞这名车长的帽子，破甲榴弹命中了那辆战车的弹药架。火光很快吞没了这辆煤炭商会的战车。

剩下五支车队尚且没来得及展开作战阵型，但费无缘已经可以大致估计出来，眼前这些煤炭商会的旧式战车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他将目光投向更远处，更多的煤炭商会战车已经朝着这边开来。不过，其中并没有万吨号或者作战要塞的身影。

“寻路人车队，这里是铁流军团。”费无缘打通了无线电，“是否发现万吨号或者作战要塞？”

“作战要塞正在朝你们的方向机动。”沈梅的回复来得很快，“万吨号已经出城。食人鹰车队已经前去拦截万吨号。”

“收到。”费无缘应了这么一声，而后转入自己这方面的内部通讯频道，“巨人佣兵团，这里的残羹剩饭交给你们处理，我们继续前进，去解决前面那些家伙！”

吕生应了一声，而后铁流军团率领着其余八支车队继续向前进发。

煤炭商会的老旧战车有意阻拦，但是巨人佣兵团的突击炮和重型坦克把榴弹轰在它们脑袋上，很快给这些战车开了嫖。

如果说这些战车只不过是侦察意义大于作战意义的侦察兵，那么前方当头迎来的煤炭商会主力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硬茬子。当麾下一支荒原人车队与对方交锋，费无缘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

只一照面，这支荒原人车队就有三辆坦克被穿甲弹击穿了正面装甲。

“自行火炮，放平了打！步兵都准备好反坦克武器！”

随着命令传递到各台战车，铁流军团庞大的规模一下子在战场上毫无保留地显现。反坦克火箭筒与无后座力炮连同战车和坦克主炮朝着前方的煤炭商会部队倾泻火力，155毫米甚至203毫米口径的重炮如同坦克炮那样发射，爆炸的冲击力甚至撼动了数十吨重的车身。

烟尘与火光中，当头迎击目标的那支荒原人车队很快从通讯频道里下线。当连续三次呼叫都没有任何回应时，费无缘知道这支车队即便没有全军覆没，也已经形同消失了。

对此他并无任何痛心——早在战斗爆发之前，荒原人们就能预料到这样的情况。

忽地，一声爆炸震彻战场，即便是身在指挥车中的费无缘也感到了一阵耳鸣。他顺着火光看去，一辆属于铁流军团的坦克似乎被某种大威力炮弹命中了，炮塔有一半飞到天上，剩下一半则燃烧着熊熊火焰。

费无缘眉头一皱，紧接着就对着无线电喊了起来：“坦克连，坦克连，听到请回答！”

没有回音。坦克连的连长没有任何回答。

费无缘心下了然，刚才那辆战车真的是坦克连连长的座驾。

然而，下一秒，另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连长死了，我是副连长！”

“很好，继续打！”费无缘高喊着，然而不用他说，铁流军团的坦克已经与对方爆发了激战。

这时候，原先未来得及展开的各个荒原人车队也纷纷投入了战斗。

从川前城基地中生产出来的一百零五毫米低压线膛炮虽然算不上多么精良的武器，至少也让荒原人们面对眼前的煤炭商会战车拥有一战之力。破甲榴弹砸在爆炸反应装甲上，虽然金属射流当场就被反应装甲轰散，但紧接着的第二第三发炮弹依旧足以杀伤目标。

顶在这里的煤炭商会战车数目只有荒原人们的一半。就算付出再多代价，只要荒原人这边没有发生意外的崩溃，断无打输的道理。

战斗就是一道数学题——费无缘一向坚信这个。

一道等离子束忽地亮起，那是刚刚摧毁了铁流军团坦克连连长座驾的武器。它命中一辆刚刚进入战场的坦克，后者当场爆燃成一团火球。

“铁流军团，这里是三眼铳车队！”片刻之后，无线电里响起一个粗犷的声音，“我们老大刚刚让那门光束炮打死了！我们继续作战！”

“收到！”

此时，铁流军团的自行火炮将炮口对准了那辆搭载着等离子火炮的重型坦克。

先前已经有数发穿甲弹砸在这辆坦克身上，但都被等离子护盾拦了下来。

烟尘在巨响中冲出炮口，二百零三毫米口径的炮弹猛击在等离子护盾上。这道护盾终于不堪重负，破碎成无数光点。

紧接着，来自三眼铳车队的数枚破甲榴弹命中它的侧面装甲。爆炸的火光过后，这辆坦克终于没了动静。

“黄色引擎车队呼叫铁流军团，我们……”无线电中再度响起咆哮声，但这咆哮终止于爆炸的巨响，紧接着就只剩下白噪音。

费无缘凭着记忆望向黄色引擎车队的方向。这支拥有大量货车和轻型装甲车的车队这时候已经只剩下了残骸与满地残缺不全的人类遗体。

“钢盾车队，黄色引擎车队打完了，你们顶上去！”费无缘无情地下达了命令，而钢盾车队没有丝毫意见。

这时候，费无缘隐约望见，从工厂的方向，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接近。

他定睛一看，那是一头庞大的钢铁巨兽。

行者会的作战要塞，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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