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差一不二的,我都过。我才不卡呢,要求的什么百分之二的不合格比例,我就觉得过分。”
“师姐你真是好人,弟弟咋报答你呢?”
“我用你报答?对了,还真有个事,你家原来都铁路的吧?”
“对啊,老铁路了。”
“你能找到生活段的人吗?给打听打听,我爸妈是铁路养路段的职工,想要个彩电票。”
“师姐,你算问对人了。就这事,包我身上,我周日回来给你信儿。”
“那行,走吧,回去上课了。”
下了课,周晨光回寝室背了自己的工具袋,装进去四块月饼,想想藤条箱里的邮票,觉得还是放在原位吧,就不再管它们,从两个钳工裤袋上解下的铜钱串,也扔进了藤条箱的底层。
走出小红楼,走向校门的自行车棚,周晨光看见,远处高玲正和一个不认识的女生站在宿舍楼的楼口。
见周晨光走过,高玲喊着:“周晨光,周晨光。”
周晨光站住,两个女生疾步走来,“周晨光,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说的上届的同学,她是85中文的,还是学习委员,是《新泉》文学社团的创始人。叫何晓坤。”
“何姐,你好。”
“周晨光,我听高玲说了你文学功底好,文字水平强,我现在来邀请你加入《新泉》”
“何姐,对不起,我不想加入,我一是没精力参加活动,二是本人没兴趣。”
“周晨光,你看这样行不?你就挂名,平时的活动可以不参加,然后,社团内的投稿,你感兴趣就写,不感兴趣就不写。”
“何姐,为什么对我如此青睐?我自问没有什么出众的。”
何晓坤犹豫了一下,看看高玲,高玲对她点点头,于是,她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
春天来了,妈妈没有回家。
妈妈没有回家,春天来了。
高玲在一边说,“周晨光,对不起,我没经过你允许,就翻你课堂笔记,我看到了这两句诗。就抄给何姐看了。”
“周晨光,我母亲也在我初中的时候去世了,我读的懂你的诗,我认为,你的文字不应该只给自己看到,要让更多的人看见。”
周晨光看了看何晓坤的眼睛,见她特别真诚,特别的坚定,就说:“那好吧,何姐,咱可说好,就挂个名。活动我肯定不参加,要是需要什么投稿的话,咱们看情况,我轻易不写稿的。”
“行,欢迎你加入《新泉》”何晓坤伸出手来,周晨光只得伸手与她一握。
手很温热,很干燥,手掌里还都是茧子,唉,一个苦命人,幼失母爱,肯定也和周晨雨一样,啥活都干。
周晨光愣神的时间稍长,就握着何晓坤的手没撒开,高玲心里不由的酸了一下,她一扯周晨光,“周晨光,周晨光”
“哦,对不起,对不起,何姐,我一握你的手,感觉到你手里的茧子,想起我姐来了。这些年来,你辛苦了。”
从来没有人过问过何晓坤的生活,她一直以来在师院都是以热心肠,大方爽朗的形象出现,周晨光无比真诚的一句话,让她瞬间就破防了,多年来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伪装一下子被周晨光撕破,想到自己这些年的艰辛和辛劳,眼泪一下子涌出眼眶,感到无比的委屈和无助。有那么一刻,她都想扑在周晨光的怀里,她觉得,他的怀抱,一定很温暖。
周晨光一见随口说的话,惹了祸,造成洪水滔天的态势,赶紧自己打圆场,“何姐,高玲,我还有事,我先走了,等我回来,我请你们吃饭啊。”
高玲赶紧接上,“周晨光,你说的啊,”
“是,是,是,我回来就请。”
周晨光一溜小跑去自行车棚了。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演绎:
这算什么?同是天涯沦落人?然后,既然同命相怜,那就路途遥遥,我们就在一起吧?
我岂不又要多一个小姐姐需要照顾?
不行!绝对不行!我才18啊,哪能背负这么重的情感包袱呢?
我要轻装上阵,我要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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